從城南到城東,再到城北,繞過城中的北宮,繞過自己的府邸,接著向西。
漸漸的,許世昌的腳步走過了整座城,很久之前他或許也曾這麼走過這座城,但那時候好像沒有現在這麼累,也有些不一樣,因為那時候不是他一個人走的。
城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這座城,變得是人罷了。
走過了城西,他忽然很想去靈學院,如同下了很大的決心,微閉了下雙眼然後徑直向著城南而去,由城南到東,再北,後西,接著再次折返去往城南,他走了完整的一個來回。
昨天他已經來過了一次靈學院,或者說是他之前來過了很多次靈學院,雖然他並不是靈學院的學生,也沒有在靈學院學習過,但他卻真真實實的來過很多次。
靈學院也沒有什麼變化,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但在許世昌的眼中這座城已經變成了死氣沉沉的一座城,靈學院也是如此,即便是朗朗的讀書聲也無法掩飾。
他之前從未想過少了一個人自己眼中的世界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他仔細的看著那個牌子,不再多想些什麼,也不去看自己腳下的地面曾經隱藏著些什麼,或乾淨,或腌臢。不去看,彷彿那些事就不再存在,徑直走了進去。
“叔叔,大王子殿下來了。”楊賀九說到。
楊賀九的手中依舊拿著那條戒尺,這就說明他還沒有答出這道難題,沒有答出來,便不能離開靈學院,事實上他也很少出過靈學院。
“來找我的?”
“好像不是。”
“那是來找你的?”
“好像…也不是。”
“那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楊賀九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院長大人,大王子殿下求見。”外面又走進來一位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說到。
“來找我的?”木蘭州耐住性子再次問到。
“不是。”中年男子簡單答到。
“滾蛋,都給我滾蛋。”木蘭州聽到這話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到,感情這倆人是合起夥來消遣自己來的?不是來找自己的跟我說個什麼東西?
中年男子有些無語了起來,怎麼好好的還發起脾氣來了,不是找您的也用不著生氣吧。
“來找我的?”楊賀九試探著問到。
“嘿,你倆今天還跟我打啞謎來了是不是?”木蘭州聽到楊賀九說出這話立馬跳了起來說到。
“是找你的。”中年男子回到。
楊賀九隨之鬆了口氣,他很怕對方說好像也不是這句話來,那樣不知這位院長大人又該如何爆發。
楊賀九告退,拿著戒條走了出去。
“見過九先生。”許世昌行禮說到。
“大王子殿下不用多禮。”
“九先生這是?”許世昌看著楊賀九手中拿著的戒尺忍不住問到。
“叔叔給出了一道題,大王子殿下找我可是有事?”
“我今日突然很想出來走走,路過靈學院,便想著把兩樣東西還給九先生,然後代他向您道個歉。”許世昌再行一禮,然後從袖口內拿出了兩隻布包,恭敬的遞給了楊賀九。
楊賀九把戒條背到了身後,如同背劍一般,正好處於後背正中位置,沒有向左或右一絲偏移,他的劍已經沒了,但他的手中多了一條戒尺。
做完這些楊賀九接過了兩隻布包,沒有詢問那是什麼,既然許世昌說的是道歉,那他自然知道許世昌是為何事而道歉,楊賀九當然知道這兩隻布包裡面裝的是什麼。
但許世昌所不知道的是楊賀九並沒有為此事而生過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對於他這種從小便被拋棄的孩子來說並無太多道德上的束縛。
楊賀九看著布包輕輕捏了捏,微微笑了下,然後開口說到:“大王子殿下有心了。”
許世昌再行一禮後便已告退。
“小九,收人家禮了?”木蘭州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楊賀九的身旁,看著許世昌離去的身影說到。
“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這種身外之物了?”木蘭州接著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