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歸收槍,他可以再出槍,但他卻覺著沒有這個必要,攔住就是攔住了,一槍既然未中再出槍也只是徒勞。
如果是單打獨鬥勝負真的是未可知,可楊賀九先是守在靈學院,身後又有著他必須要守護的學生,背後更揹著那條用來守護和教育學生的戒尺,這種情況下再動手沒有任何意義。
更主要的是他的餘光瞥到了拿著匕首的一位老者,那位老者身上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雖然林平歸無法感知卻也無法從他的身上看到絲毫的氣場和壓力,可林平歸知道這位老者才是場間最為恐怖之人。
許安也慢慢轉過身來,懷下夾著那把紙傘看著楊賀九的背影愈發的感動,面對林平歸的那一槍有人敢站在自己的身前,無論是誰都會感動。
楊賀九感受到許安回身的動作,微微轉了下身體看著許安微笑問到:“沒事吧?”
許安用力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他也不用再說其他的什麼,楊賀九想看的不是那張充滿感激的笑臉,也不是想聽什麼感人肺腑的話語,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學生是否安好。
那些話楊賀九從來不需要,因為他守護的不是陌生人,而是自己的學生,在他看來這是自己的職責。
楊賀九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回身看著林平歸,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一刻很安靜,遠處向這邊趕來的強者也都慢慢停下了腳步,更沒有竊竊私語的討論,甚至都能隱約聽到靈學院內的學生們讀書的聲音。
他們在讀樹高千尺不忘根。
他們還在讀君子以誠為貴。
他們又在讀……
那杆長槍慢慢從林平歸的手中滑落,這些朗朗的讀書聲傳到他的耳中讓他有些羞愧難當,回頭再看到遠處雪白的邙山更是感覺識海都在劇烈震盪一般。
楊賀九在等著林平歸的回答,其他人在等著要看結果。
大將軍提槍追到靈學院,這已經不是小事。
廢話!被人提著槍追到家門口還不依不饒,這事能是小事?
此事需要有個回答。
被人追到家門口是件很丟臉的事情,可若是被林平歸這個大將軍追到家門口還沒追上卻足夠那人吹噓上一輩子。
許安自然不會去吹噓這種自認為丟臉的事,他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他在意的不是這件事情的結果如何,對他來說無論怎樣都行,他只想趕快回去看看自己懷中的這道密旨上面寫了什麼,這是他最想知道的真相。
可讓許安惱怒的是這個林平歸似乎是故意拖延自己的時間,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連話都不說上一句。
許安的心裡早已罵娘,你要是想死的話就一槍刺死自己,不想死就隨意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不就行了?用得著這麼浪費時間?
林平歸如何處置他並不在意。
他甚至還想幫林平歸趕快找個理由,讓大家都趕快散了,自己也好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人都在等。
一輛馬車快速從北方駛來,馬車上面有著厚厚的一層積雪,與乾淨無雪的地面和晴朗的天空形成了細思極恐的對比,在整個畫面中顯得很是怪異。
大家看著這輛馬車都有些不解,大晴天你這馬車上的積雪是如何來的?
殊不知趕車的馬伕見此畫面更是不解,怎麼走著走著地上的積雪突然沒有了?就好像是從下雪的北方突然趕到了晴朗的南方一樣,馬車雖然行駛的很快,卻也不可能這麼快。
這些人都忘了大雪剛停沒多久,靈學院前方地面上的積雪由於林平歸的那一槍也全部化去,他們還是不願相信這些都只是由剛才的那一槍所致。
馬車停下,李思從馬車上慌忙走了出來,腳步踏在實地的時候先是一愣,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快速掃視了一圈周圍,然後跑到許安面前揖手行了一禮說到:“老臣救駕來遲,懇請惠安王殿下恕罪。”
遠處的眾人無法聽清李思說了什麼,但他們卻都可以看清這位丞相大人居然行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