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的反應很奇怪,有疑惑,有鄙視,其中還夾雜著些許要罵孃的情緒。
你都不敢說的事情讓我去說?許安可不吃他那一套,他知道月神大人是什麼人,也知道望舒樓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他更知道木蘭州的那些話意味著什麼,他更不認為自己說出那些話還能安然無恙。
許安見過月神大人,他知道那個望舒樓的樓主有多麼恐怕,許安只是跟他在一起喝了一碗湯,說了幾句話便全身冷汗,更別說木蘭州的那些話了。
許安無語回到:“我可不敢說,要說你自己去說。”
“打小我就看你這小子沒出息,連個話都不敢說,行了行了,你回去睡覺吧。”木蘭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輕視說到。
許安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排黑線,我連個話都不敢說?你要是敢說還用得著讓我幫你去證明那些?
許安狠狠捏住一根枯黃的草根,似乎是把它當成了面前的木蘭州一樣不停的反覆碾壓,然後臉色陰沉說到:“您老人家說的對,您看那太陽不敢出來卻讓月亮幫它來傳遞光芒,您說這是不是有些…臉皮厚了些?”
木蘭州聽到這話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很是認同的說到:“本來我就對壓在自己頭頂的那輪太陽有些不滿,聽到你的這話沒想到原來太陽也是個慫貨。嗯嗯,不錯不錯。”
木蘭州的心情似乎確實好上了不少,就好像他真的沒有理解透許安這句話中的意思一樣。
許安微笑看著木蘭州,然後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慢慢向後退去,始終不曾說出一句話來,待離遠之後頭也不回的拔腿就跑。
看著許安的動作木蘭州覺著有些不對勁,待他反應過來之後站起身來怒氣衝衝的指著許安離去的背影破口大罵到:“臭小子,你指桑罵槐誰呢?接下來一年你都得給老子打掃教舍!不對!三年!”
人早已不見蹤影,木蘭州只得慢慢扶著自己的腰身坐下,仔細的看著那輪月牙顯得異常的嘲諷。
夜晚很安靜,靈學院學生們的作息時間並不固定,全由自己安排,可這種天氣大多還是都選擇早早的睡去,木蘭州坐在那裡偶然發現有在湖邊幽會的情侶。
何三年突破神遊的這片湖本應是靈學院乃至整個北昌帝國的聖地,可如今卻是成了那些情竇初開情侶們的最好去處,幽會總得找些話題,而這片湖從來都不會缺少話題。
他們可以在此大談前途和自由,還可以異常裝*的說出自己的偉大理想,反正又不會被雷劈,更不可能被何院長聽到把自己踹進湖裡。
可這些理想大多都一樣,木蘭州聽到的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是要成為像何三年那樣了不起的人,剩下的一個那就更裝*了,他要成為比何三年還要了不起的人。
有理想是好事,可木蘭州從少年時期來到北陽城,到何三年建立靈學院已有百年時間,他成為靈學院院長也都25年過去了,時間證明那些理想無一例外都只是空談,從靈學院出去後他們可能會前途似錦,可曾經說過的那些理想和自由只有無奈選擇捨去。
但這些並不妨礙他們曾經為此努力和付出過。
世間再無何三年,也再無下一個何三年,何三年就是何三年,只有那一個。
木蘭州知道那些孩子或許很多都只是為了贏取姑娘們的芳心,他們或許沒有那麼了不起的理想,可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去打擾。
木蘭州知道他們說出來的理想或許本就不是他們的內心所想,世間之人大多都是俗人,俗人當然可以有偉大理想,但比起理想更多的人還是會選擇接受現實。
他們的理想或許只是能有花不完的錢財,貌美如花的良配,但這些理想總不能與姑娘們去說吧?顯得太俗氣,所以木蘭州在湖邊才會聽過那麼多的想要成為何三年這樣了不起的人這些理想話語。
如果有人很是坦白的直接說出自己的內心所想,那麼木蘭州一定會很是無語,甚至還會罵他不懂變通。
這片湖邊夜晚不知有多少青年男女在此逗留,只為說些或許知心,或許不知心的話語,並不曾做出何種出格的舉動。
未曾出閣的羞澀感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是那些更進一步的事是見不得光的,而這湖水卻被這夜晚的月牙映照的特別明亮。
木蘭州起身離去後忍不住的嘟囔大罵。
無非就是這倆人真是個白痴之類的話,在木蘭州看來這些年輕男女實在是不會來事,湖邊這麼亮你們準備做什麼?你們又能做什麼?
可除了湖邊靈學院內也無其他可以幽會的地方,總不能去後山吧?只怕去了光顧著害怕,也沒心情再去做些什麼。
罵完後又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月牙嘲諷說到:“你看看你,在我的這片湖邊壞了那些孩子們多少好事?”
木蘭州仔細的想了一會兒好像實在是找不到什麼理由和藉口再去罵它,於是指著月牙惱怒說到:“我北昌帝國的人口少全都是因為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木蘭州想找藉口都找不到一個好點的,北昌帝國地域遼闊,人口自然不少,所以木蘭州完全是在睜眼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