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早飯時間,許安此番醒的還算是時辰,白露在二人聊天的時間裡已經端了飯菜上來。
樓外的天氣異常寒冷,可在這座樓內,這間屋子裡面,熱氣騰騰的飯菜,溫暖旖旎的氛圍,再加上面前如花似玉的美人,成了一道最好不過的下飯菜,如此鮮明的對此即便是聖人在此也不會只專心於桌上的吃食。
許安不是聖人,他更加沒有心思專顧面前的美食,昨天晚上下了邙山之後,躺在那張大床上之前他已經認真思灼好了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包括有可能面對楚國刺客的刺殺,可在現在他發現沒有任何意外,因為對面的女子什麼都沒有做。
或者說現在的境況對許安而言本就是意外。
許安依舊是不自然,有一個相當不要臉的詞叫秀色可餐,許安不是那種願意去誇別人的人,可他現在確實已經飽了。
“公子,請用。”尺玉看著對面的許安微笑說到。
許安趕緊回過神來,提起筷子卻是無從下手,他必須要緩解自己的這種不自然。
“那個,我聽老師說過你,不知尺玉姑娘為何會來到北陽城。”
問別人為何會在這,這句話即是故意找話題,又是為了進一步的瞭解,雖然有些俗套,但卻很是適用。
“說來不怕公子取笑,實在無其他地方可去,便來到這座城了。”
聽到這句話許安就知道自己無法再問出什麼來,他本也不指望能問出什麼,更多的也只是為了緩解下自己的尷尬。
“如此遭遇,委屈你二人了。”許安隨意客氣回到。
“我二人遠離他鄉,一路漂泊至此,得此地棲身也是實為不易,不可談委屈二字。”尺玉搖了搖頭微笑說到。
尺玉這話聽起來也像是客套,可她說出來卻是顯真心,不像是隨意敷衍,甚至還有著幾分感激的情緒。
“我聽老師說過,你跟那位沙彼大將軍有仇?”許安想了一會兒後接著問到。
“便是因為他,我二人才不得不遠離故土,家父也為此辭官回鄉。”
尺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沒有其他厭惡甚至仇意的情緒,看起來就像是一位不關己者說起一件不關己的往事一般,這讓許安有些意外她為何會同意木蘭州所說的那件事。
“我要去殺他,老師可有跟你說過?”許安不想違心的客套來客套去,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到。
“楊老先生確實於我說過,只是我沒想到負責刺殺的會是你這樣一個少年。”
“你是不信我?”許安微笑問到。
“即是楊老先生的學生,自然不會是常人,我是信得過公子的,可公子似乎並不信我。”尺玉搖了搖頭後看著許安微笑說到。
“你我既然要合作行事,信任必不可少,我自然信得過姑娘。”許安一本正經的說到。
聽到尺玉的那話後許安沒有絲毫其他的情緒,甚至連表情都不曾有過變化,而且還主動睜著眼說瞎話的說信任是必不可少的,若是尋常人看到和聽到恐怕會認為自己錯怪了許安。
尺玉忍不住掩嘴一笑,然後饒有興致的盯著許安,不說話,也不去分析他為何會醉倒在梨花苑,就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彷彿許安的臉上沾了一些粥粒一般。
許安認為自己的掩飾做的已經足夠好,而且沒有人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自己醉倒在梨花苑是刻意而為。不管你怎麼分析也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承認就是了。
可對面的這位尺玉姑娘沒有做任何解釋,許安的這句話就變的滿是破綻。
這讓許安很不適應這種變化,他認為無論尺玉怎麼分析自己都能做出相應的解釋來證明自己真的只是喝醉了,可他卻不曾想對面這位姑娘竟然只是這麼看著自己便讓他有些做賊心虛。
不過許安還是不會去承認,但如此情形下許安的動機在二人之間已經變得相當明瞭,與承認了倒也沒什麼區別。
這一次的試探,許安輸的相當徹底,既然輸了就沒必要再去解釋些什麼,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應對就是趕緊轉移話題。
“咳咳…你就不好奇我為何要殺他倆?”許安避開尺玉的眼神問到。
“自然是好奇的,楊老先生只說殺他二人是為了大義。”尺玉也不拆穿許安,又給許安填了一勺粥後說到。
許安不意外於尺玉的回答,楚國與齊國將要交戰的訊息自己也是剛得知,他可不認為尺玉在這座樓內會比自己要先知道這些訊息。
“楚國與齊國將要交戰,如果我去殺了這二人,楚國也許會輸,如此你可還願意助我?”許安想了半天后開口說到。
許安還是沒有說明自己為何要去殺那二人,因為他知道尺玉是聰明人,即是聰明人很多事都不用去言明,不言明是為了更好的去做一些事。如果許安直接說楚國要開戰,你幫我殺了你們的大將軍,要不然我們國家就危險了,這樣會顯露出來滿滿的利用。
許安從來沒有忘記尺玉是楚人,即便尺玉與他二人有仇但她還是楚國人,這是無可被改變的事實,所以許安想知道以楚國戰敗為代價的話尺玉會是何反應。
“楚國與齊國將要交戰,北昌可是要援齊?”尺玉問到。
“沒錯,楚國的野心很大,齊國若破,北昌也許會重起戰亂,身為北昌子民,我會先去殺了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