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補齊這一步的距離要如何?
楊賀九沒有答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退便是輸,他不能輸。
月神大人的那層守護如同一個石門,阻擋著楊賀九的星碎,面前有一道門怎麼辦?那就推開,推不開怎麼辦?那就刺開,刺不開怎麼辦?先刺了再說。
不推怎麼知道門推不開?不刺怎麼知道刺不開?無論能不能刺到你我都要先刺一下再說。
看起來無解的這道難題答案已經變得很是明顯,不能退便只能進,於是星碎接著往前行進。
星碎的劍身已經全部刺穿了進去,只剩下楊賀九握住的劍柄位置。
或許下一刻整把劍便會刺穿這層守護,但刺穿的同時也就意味著星碎便要成為一把廢劍,楊賀九也將成為一個廢人。
計東里有些猶豫,他想要出手阻止這一劍,於是他緩緩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如同一把出鞘的劍,即出鞘便再無法藏鋒,所以月神大人注意到了計東里的舉動,但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要做什麼其他應對,如同看不見一般,不去理會計東里要做什麼。
今日一戰勝負看來已經明瞭,最終的結局似乎也已經註定。
失去了四根手指,如今又要再失去另外一隻手,這聽起來很殘忍,但楊賀九的心情卻沒有絲毫波動,似乎是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一般,他偏移的眼神已經收了回來,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依舊是保持著最初的姿勢。
月神大人與他的雙眼對視,從他的眼神中沒有看到畏懼,更沒有疑惑,他的目標很明確,不會因為中途的變故便輕易有所動搖。
這樣的人無疑是可怕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自己尚且如此,又豈能善待他人?但偏偏他卻是為了救人而來,月神大人越發覺著看不懂面前的這個人。
月神大人承認,如果楊賀九入的不是靈學院,而是忘憂閣,那絕對會是令所有犯人都聞風喪膽的存在。
太陰山下。
成武艱難的坐起身來,單手捂住胸口看著面前的許安。
一會兒必定會有一場戰鬥,一場他參與不了的戰鬥,以他的實力給與不了許安太大的幫助,即使他沒有受傷也是如此,但他卻還是艱難的坐起身來。
許安與武文康二人正在對峙,沒有人去理會成武起身的動作。
“你剛才也聽到了,樓上有些事,所以我不想浪費時間。”武文康看著面前的許安說到。
“嗯,正有此意。”許安點了點頭,緩緩抽出自己的黑劍。
簡單的打完招呼,沒有過多的廢話,武文康雙腿發力衝向許安便是重重的一拳砸了過來,沒有任何的花裡胡哨,一場戰鬥便是這麼簡單的開始。
許安靜靜的盯著將要到來的這一拳,他能感知到天地之間的氣息受到這一拳都開始強烈的波動,甚至自己與周圍靈力的聯絡都變弱了幾分。
以地為守,天為輔,天輔境果然名不虛傳,強大的武者竟然真的能做到攻守之間呼應天地。
事實上許安並不認為自己的對手只有這位忘憂閣的長老一個人,所以他才會與武文康對話那麼久,一是為了確認雲望舒的想法,再者是為了確認周圍有沒有隱藏著的敵人。
即使暗處的那些人再如何隱藏自身的靈力波動,但他還是感知到了一些,所以今晚他要面對的敵人絕不止武文康一位。
望舒樓不會輕易出動一群人圍毆一個少年來讓世人笑話,他們有著絕對的自信,他們相信許安不是武文康的對手,但他們也絕不會掉以輕心。
但武文康的這一拳讓許安與周圍靈力的聯絡變弱了幾分,甚至已經完全感知不到周圍的那些靈力波動,這對許安來說很不妙。
許安微皺了下眉頭,雖說他的表現一直都很自信,但事實上他一直在思考要怎麼應對這場戰鬥,與武文康的對決必定會是一場惡戰,即便贏了也不會如何輕鬆。
若是逃跑的話武文康自然追不上自己,但是成武呢?成武已經負傷,自然是逃不掉,成武若是逃不掉自己又是為何來到望舒樓,想到這裡許安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許安看見了望舒樓上的那一劍,他確信楊賀九在太陰山上。
他不認為楊賀九是月神大人的對手,他只希望楊賀九的對手不是月神大人。
他希望月神大人能如他的稱謂一樣是高高在上的望舒樓樓主,是那種只要你不把我望舒樓拆了我都懶得理你的主。
他還希望有個人能來。
此一戰許安有太多顧慮,太多的顧慮轉化為憋屈,忍不住心底裡痛罵一聲:老不死的,你要是敢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