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呂嬸還輕罵了句。
“唉~”
呂嬸將心口的積攢的鬱氣全部隨嘆息吐出,想努力透過眨眼的動作掩飾眼眶中的溫熱。
“小石頭和你玩的最為要好,那段時間,因為你父母的離開,你也陷入了…陷入了痛苦之中,當時小石頭為了讓你恢復過來,每天都會過來安慰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呂嬸抽了抽鼻子,尷尬地解釋道:“晚上的風有點冷。”
其實,兩人的位置是沒有絲毫夜晚的寒意的,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冷風。
呂嬸繼續說道:“你們鬧掰了。然後,小石頭就獨自離開了村落,踏上你的孃親離開的方向找了過去。這個你可能不知道,當時的你就像是瘋了似的,誰勸都不行。然後你餓了也不吃我的餅,就去城裡偷搶。我能理解你當時的想法,可是城裡人不會懂,他們就是一群冷血的怪物!”
眼淚似乎乾涸,不再有淚光滑落。
齊河在認真的聽著。
呂嬸的回憶同樣也勾起了他最不願意回想的片段。
他只知道當時的自己偷東西,搶東西,然後偷了城裡一位貴人的寶物,慘遭追殺,最後被逼懸崖,落崖而失憶。
“你墜崖了,全村的人都擔心你的安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是,我們找遍了崖底所有地方都沒能找到你。”
在齊河的回憶裡,他是落在一個凸起的石頭上面,像是一個凹進去的淺坑,而且崖底怪石嶙峋,村民們本就是很難行走的。
呂嬸的表情開始變得憤怒,聲音中也夾雜著些許怒意,“我們找了一天一夜,最後只好放棄。可是,就在我們回到村子裡,所有村民的房舍都被破壞了,我的茅草屋也被一把火給燒了,王叔為村民鑄造的泥土房子也被推倒,地裡的莊家全部都被摘走。為此,你王叔還和你李叔大吵了一架,李叔的意思是留一個人看守村子,而你王叔覺得救人要緊,一個都不服一個。”
“直到城裡來了人。”
呂嬸的聲音在顫抖,“我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城裡的人乾的,他們不僅逼得你墜入崖底,還破壞了村裡的一切。不僅如此,當我們收拾好一切的時候,他們又出現了,還以保護我們為條件收取保護費,每年一百斤的米,一百斤的面和一百斤的蔬菜。”
齊河憤怒的攥緊了拳頭,心中的愧疚、自責也是泉眼似的噴湧而出。
呂嬸吞吐幾口粗氣,“就在那個時候,小石頭回來了,他聽到了村民們口中的抱怨,知道了事情的前前後後,就要到城裡找那幫人理論,攔都攔不住,再出現……”
呂嬸眼眶的溫熱再度浸滿眼眶。
沉默良久,寂靜中,抽泣聲在黑夜裡顯得異常的清晰。
房屋裡。
有孩童驚醒,“孃親,李嬸好像在哭。”
“別亂說,睡覺吧,李嬸那是高興的哭。”
孩子就不懂了,“不是傷心才哭的嗎。”
“睡覺吧,你還是小孩子。”
“哦。”
……
呂嬸的眼神有些空洞,似是回憶起當時的一幕,“就是一具屍體。”
六個字似是耗盡了呂嬸所有的精力。
齊河平靜地將呂嬸抱進茅草屋,他的瞳孔從認真到憤怒,然後麻木,再到最後的平靜,沒有絲毫情緒。
“放心吧,呂嬸。我一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的。既然這件事因我而起,就因我而結束吧。”
這天晚上,城裡雞飛狗跳,鬧出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