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貞見董天俊長得修眉長目,鼻正口方,氣象英雄,出言也不俗,故此氣味相投,一見如故,不覺大喜道:“承蒙雅愛,是極好了。小弟也是客中無伴,若得仁兄不棄,實在幸甚。”二人說說談談,情投意合。
講到武技,那柳貞應答如流,十分精識,知道他一定是昨夜所見之人。
突然,柳貞身體向後上方飄起,形體竟漸漸模糊,只留下全身經絡血液尚能看清,這詭異的一幕出現,讓董天俊震驚不已,不自覺倒退幾步。剎那間,那紅色血液變成透明,柳貞整個人都消失不見,驀然董天俊只感覺一道強烈無比的勁風襲面,尚未及體,已然感覺有切裂面板之感。
董天俊本能讓過,仍被那道勁風掃中,驚魂甫定,低頭看去已是一身冷汗,只見整個胸膛袒露在外,胸毛一根不留,衣衫也被齊整地削落,董天俊暗道:“好快!好鋒利!”
回過神來時,那柳貞已經立在自己身旁,正向自己微笑。
董天俊忍不住讚道:“柳大哥,好本領!”
“讓董小弟受驚了,罪過罪過!”柳貞嘴上如此說,心中卻道:“此人的毛髮猶如真金,不可小覷!”
從此兩人或同行街坊,或在寓內閒談,二人相見恨晚,遂結為兄弟。
董天俊小他一歲,便把自己從小出身,族人被害,現欲報仇,尋弟而來,細細告訴與他。
柳貞道:“承蒙賢弟傾心吐膽,愚兄也不敢隱瞞。我非別人,即修靈界所稱尾鼠是也。”
董天俊聽了大喜道:“我久慕其名,恨不能得見,卻不道就是哥哥,真是三生有幸。請問哥哥,現下帝國之內,像你這樣的本事,只怕沒有的了?”
柳貞道:“若說拳腳武技,愚兄雖不能算頭等,也還去得。若說劍俠之中,我卻末等都沒有位子。賢弟,自古到今的劍俠,從沒有目下這般稀少,他們都是五遁俱全,口中吐劍,來去如風的神技。”
董天俊道:“國師府,有個李玉珍,柳哥可曾相識?”
柳貞道:“久聞其名,未見其人,我欲去訪他。”
董天俊大喜道:“明日一同前去。”
到了第二天,二人出了東門,到國師府而來。只見那國師府,約有二百來間房屋,周圍環繞溪河。沿河一帶,都是倒栽楊柳,清風習習。
二人喝彩了一番,走過石橋,來至門首。看門的進去通報後,李玉珍親自出來迎接,接進裡面,分賓主坐下。彼此通報姓名,相見恨晚,李玉珍遂命擺酒款待,白日照、李乘風都相見過了,歡呼暢飲,說得投機。
酒闌席散,李玉珍就留他二人在書房安歇,講文論武,歡樂異常。只是董天俊心中要尋訪兄弟,並欲報這冤仇,每每要去,無奈李玉珍不放,因此只得住下。
再說那陶飛渡過長江,來到火離城內,尋訪尾鼠,誰知他卻到了紫雲城,哪裡還能尋得?尋了一月,不見影蹤,弄得心灰意懶。
一日來到天寧寺閒玩,見一個獨眼僧人,生得豹頭環眼,相貌猙獰,身穿衲裰,足登多耳麻鞋,肩挑擔子,大踏步走上大雄寶殿,把擔子放在一旁,自去佛前禮拜。
陶寧看那挑擔的這條黑鐵禪杖,卻有水桶粗細,心中想道:“這條禪杖,約有數千斤沉重,這僧人有多少膂力,能用得如此重的器械?諒他的修為非常,想那尾鼠難以尋覓,倒不如把這僧人請回去,只怕倒可以勝那李玉珍。”
轉定念頭,等他功課已畢,便走上前去,把手一拱,道:“師父請了!”
那僧人還個稽首,道:“阿彌陀佛!”
陶寧道:“弟子意欲請教師父幾句話,不知可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