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銘君一個俯衝,落到正顫抖著嘗試爬起來的剎那身後。
剛剛她甚至沒有來得及控制時間,就被一股看不見的衝擊給砸到了地裡,本來肉身防禦力就不怎麼好的剎那正如魏銘紀所料的那樣,斷掉了幾乎所有肋骨。
物怪並不是沒有感知,相反的,它們比人類要敏感太多。在它們選擇要取得能在兩個世界自由行動的身體時,就註定要承受上千萬次肉體上不同程度的疼痛折磨,所以也就習慣了。
習慣……個屁啊!
光是忍耐都要咬碎一口銀牙的剎那恨不得直接丟下這幅身體跑回隱世,即便不是本體,這具小巧肉體受損帶來的疼痛感也是異常巨大且清晰的。
就算剎那讓自身的時間加速再加上它們物怪本身的高速自愈能力也沒法在短時間裡將這幅摔得血肉模糊的身體修復。
都摔得跟顆被人砸在地上,果肉爆裂、汁水迸濺的蘋果似的了。
剎那感到自己手腕上緊繃的紅線鬆開了,透過糊滿了自己血液的薄紗她的視野中也浮現出了很多隱隱約約的紅線。
嘖,力量衰減,導致對時間的控制鬆動了。
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皮肉的剎那望向提著劍朝自己步步逼近的銘君,咬咬牙,惡向膽邊生,忽的就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把這個累贅的肉體當炸彈引爆,將他屬於人類的身軀炸燬,剩下那部分帶回隱世不就好了!首領的話,即便只剩一絲殘渣都能給修復回來。
想到這裡,剎那對著逐漸逼近的銘君勾起嘴角,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的勇者在逐漸清醒的意識中恍惚看到眼前除了一個衣衫不整的狼狽女人還有一個讓他恨到牙癢癢的身影。
幾乎和剎那重疊起來的半透明身影正是面無表情的魏銘紀,沒有了象徵著他惡魔身份的那對魔角和嗜血的赤瞳,這幅好似人畜無害的人類模樣叫銘君都快吐了。
好你個小人!偽善者!
易燃易爆炸的勇者今天的怒氣值也是這麼容易飆升呢。
意識體的魏銘紀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就感到心臟處又傳來一陣抽痛,和之前不一樣,這次好像有著一股洩憤的架勢,完全是要將魔力抽盡的跡象。
臭小子!得寸進尺了還?!
也不知道是不是性命攸關,還是被銘君的暴躁給傳染了,二十四年來除了在競技場被人錘爆、排位被人演了之外,幾乎沒有發過什麼脾氣的魏銘紀突然火了。而且不知怎的,憤怒時怒氣上頭的那種感覺似乎叫他像是洗髓一樣,視野從偏後方直接越到了主位上,瞬間從頭到尾重新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銘君在舉著神淚瞄準了“魏銘紀”的腦袋,人站在離蠢蠢欲動準備朝他撲過去開啟自爆模式的剎那只有一步之遙處正準備砍下去的時候,魏銘紀用頂號上線的操作回來了。
就在兩人完成轉換的這一瞬間,暴走的神輪、神淚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毫無痕跡地消失了,那畫面變換在已經脫離了時間暫停的陸承乾眼裡宛如直接切換了圖層。
完全恢復正常人類模樣,且意識無比清醒的魏銘紀就這麼保持著揮劍的姿勢在即將碰到剎那之前,猛地收回了手,順著慣性連退數步,和眼前給他巨大危機感的女人拉開距離。
憑他和手下那些雞賊玩意兒打了上萬年交到的經驗來看,準是憋了一肚子壞水,要拿人開刀了。
就在魏銘紀來開安全距離站定後,稍稍喘了一口氣的他感到自己的腹部有些燙,頗有種大冬天揣了個熱水袋的感覺。
被人頂號下線的銘君這下立場和魏銘紀完全轉換了過來,不過他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被魏銘紀踹出去之後就直接失去了意識,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