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的大刀向羅山的頭頂劈下,沒有任何的套路,也沒有什麼虛招實招,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刀劈下,但是這明晃晃的一刀卻讓羅山倍感壓力。
馬三爺被羅山剛剛那句話也打動了,他是想要和羅山分庭抗禮,也的確是想如果有機會能夠讀掌大權,但是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燕雲鐵騎,他要的是所有,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若是羅山死了,他馬三爺也不敢說能夠活著,就算活著也是孤身一人,那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所以馬三爺衝了上去,他要和自己的大當家合力抗敵,共同斬殺這個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老傢伙。
但是他的想法很美好,現實卻是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當他衝出去的時候,嚴顏的大刀已經落了下來,等到馬三爺拍馬舞刀即將加入戰場的時候,嚴顏的大刀已經將羅山連人帶刀一劈兩半了。
當馬三爺看到羅山的身體栽下戰馬的那一刻,馬三爺的內心是在罵孃的,他和這個該死的老傢伙僅有咫尺之距,他甚至都能聞到那股沖天的血腥味和聽到嚴顏的呼吸聲。
“咕咚”馬三爺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他特別想要和嚴顏說一聲,這就是個誤會,但是話都到了嗓子眼,但就是張不開嘴。
而後面圍殺上來的馬賊們看到自己的大首領被這個老傢伙一刀兩斷之後,一個個都停下了腳步,熱血上湧什麼的,還是要用同樣溫熱的鮮血來叫醒他們。
所有人都變得一臉的慌張,勇敢和衝動是兩回事,現在他們知道剛剛他們不是勇猛或是勇敢了,那完全就是腦子抽了。
看著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嚴顏也終於暗暗的呼了一口氣,剛剛為了震懾住他們,幾乎是拼盡全力了,不過看現在這個樣子,這群沒什麼見識的蠢貨馬賊果然是被震懾住了,一個個的都不敢妄動了,嚴顏也終於可以暗暗長呼一口氣了。
在不遠處跪著一直裝沉默的韓幸在這一刻也終於露出了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在後面的孫英看來,有著不一般的猥瑣。
“蒯公子還有孫公子”韓幸輕聲喊了蒯蒙和孫英一聲,“將你們的斗笠帶好,莫要讓那群傢伙看到了。”
孫英這個時候也看到了另一批人,或者說是一批熟人,岑森等人靠著兩條腿自然是跑不過嚴顏這個騎馬的,等到嚴顏都將敵首給斬了,岑森等人才趕到。
“咱們要等這群人救我們自己麼?總感覺好彆扭。”劉韜突然冷笑了一聲。“韓幸小子,目標已經出現了,你打算怎麼辦?”
“臨行前,公子和我說過,嚴顏的腿上有傷,而且還沒好?”
“嗯,那是阿復豁出了性命才弄出來的,放心吧。”
“若是某家再給他弄上些傷,讓他行動不便,劉韜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將他斬殺?”韓幸眼睛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辦不到。”劉韜雖然不想在這群年輕人面前示弱,但是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胡吹大氣讓他們陷入什麼危險之中。
韓幸點了點頭,也沒有在說話。
旁邊的孫英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脾氣一直很暴躁,“不管你想幹什麼,也要現將咱們弄開才行啊,那群傢伙也都是些流寇土匪,若是...若是他們心懷不軌,咱們豈不會害了那群女人!”
蒯蒙這時候也聽出不對來了,雖然他們現在都帶著斗笠,但是孫英的表現太過了些,但是蒯蒙不愧是蒯蒙,孫英剛剛的表現在腦子裡一轉,大概就明白了孫英的意思,心中大有一種,我家的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阿英,冷靜一點好吧。”蒯蒙安撫了一下孫英,但是很明顯這句話沒有任何作用。
韓幸雖然對孫英不瞭解,但是也不是傻子,看孫英這一副暴躁的模樣,和他之前那一臉的陰翳完全不沾邊。
“孫大少爺,您稍安勿躁可好?”韓幸臉皮在抽搐,這群傢伙他感覺比他自己還要麻煩。
“稍安勿躁什麼,某可沒有你們這般冷笑!”若非是斗笠擋著,周圍的人一定能看到他佈滿血絲的眼睛,“都是你這個傢伙,將某給綁住了,現在倒好,咱們什麼都做不了!”
“哎..”韓幸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手指不停地晃動,很快捆住他的繩索就脫落了下來,這一套手法看的蒯蒙和孫英等人目瞪口呆,“難道幾位公子都沒發現我打的是活捆麼?”
然後孫英不管什麼死扣活結的,也學著韓幸手指一頓亂動,然後繩子越捆越緊了反而,弄得他更加的著急了。
韓幸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趁著沒人注意,趕緊轉過去給他解開繩子,還沒等他交代兩句,孫英就迫不及待的衝了過去,那速度之快連給他鬆綁的韓幸都嚇了一楞,但是又害怕他出事趕緊將最近的蒯蒙給鬆開然後囑咐一句就跟了上去。
但是就這麼耽擱了一下,孫英已經超過了岑森他們,從地上隨手撿起了一把戰刀,然後跑到一個縮成一團的女人身邊,將自己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渾身緊繃著盯著周圍的人。
韓幸晚了一步,但是看到孫英這個樣子他也是知道這個傢伙這是怎麼了,無奈的搖了搖頭,衝著也衝過來的岑森打了一聲招呼,“岑大哥,好久不見啊!”
岑森見到韓幸也是兩眼瞪大,渾身一顫,“你....你沒死!”岑森當然認識韓幸,那時候韓幸還不叫這個名字,岑森自己都忘記他叫什麼了,但是他很清楚這個人和自己一樣,都是黃龍寨的人,只不過,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某當然沒有死。”韓幸一臉的冷笑,十分的不屑,“某不像你岑大哥能夠在哪裡都混的風生水起,某家只能說苟延殘喘的或者,幸虧我這條狗命太低賤了,閻王爺都不收還僥倖被韓家的商隊給救了,否則也不知道我現在在哪隻野狗的肚子裡。”
岑森呵呵笑了一下,然後眼神閃爍了一下問道,“趙老大呢?這次也在這裡麼?”
“岑大哥裝什麼傻呢,是沒看到他的屍體還是沒看到他的腦袋?”韓幸啐了一口,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岑森,“某親自割下來了趙闊的腦袋,若是岑大哥沒有看到的話,不妨去黃龍寨後山林裡找一找,若是運氣好沒追還能找到點痕跡呢。”
就在兩個人對峙說話的時候,蒯蒙等人也終於掙脫了捆綁衝了過來,蒯蒙和劉韜跑去孫英身邊護衛這孫英,剩下的人聚攏在韓幸的身後,和岑森隱隱的對峙在一起。
一時間整個戰場變得十分的詭異,嚴顏匹馬單刀安穩佇立在燕雲馬賊的包圍之中,卻是讓燕雲馬賊不敢妄動,而嚴顏的援兵,也就是岑森卻是被他們要幫助的商隊,也就是韓幸帶人給攔住,兩方人馬對峙在一起,一時間,除了在地上蜷縮哭泣的女人,竟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
岑森見韓幸一副無賴樣子,知道這個傢伙現在已經開始狗仗人勢了,但是若是這麼一直硬頂著,自己沒問題,但是老將軍那裡難免會出現什麼問題,別人不知道他的狀況,自己可是知道的,舊傷未愈不說,這陣子吃不好睡不好的,精力也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