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亂,各自聲音交織在一起,南腔北調,打招呼,聊天,吵架,憤怒,悲哀,憂愁,相思......
聽的姜歌都要崩潰掉,捂著耳朵大喊道:“聽聽聽,知道了,知道了,安靜!”
嗡的一聲,嘈雜喧鬧的聲音消失不見。
姜歌身前的臉有些扭曲的問道:“很難聽嗎?可我只能這樣。”
“不難聽不難聽,就是太吵了,你只發出一個聲音就好了,你剛剛想說什麼?我聽。”
“好啊,你愛聽,我就給你講講吧。”王重慘白的臉迅速的轉換成高興的樣子。
姜歌晃著腦袋,使勁的挖著耳朵,一副被打敗的樣子道:“就你一個人說,好不好?”
王重的表情有些興奮,咳嗽了兩聲後像是徵求意見的口吻道:“我開始咯。”
姜歌狠狠的點頭,示意可以了,雙手卻不停的捂著耳朵來回揉搓,剛剛那陣喧鬧真的快要把腦子給炸開,耳朵裡一直髮麻發癢,像是有無數只蒼蠅在飛,無數只螞蟻在爬。
好歹及時停止,不然姜歌會發瘋一樣把所有的臉都給擊碎,如果聲音持續不斷,姜歌都有可能把自己的腦袋也給捶碎。
那種感覺太煎熬太難受了。
姜歌端坐在地上,感覺好了很多,看著眼前的王重。
王重得到姜歌的示意,開口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和大山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們兩家就居住在這座雪山之下,家人放牧為生,日子幸福美滿,直到有一天,出去放牧的大人救回來一個重傷的男人,那個男人在家人的細心照顧下逐漸恢復,但是一直沒有醒來。家人們都期盼著這個男人可以醒來,可那一天真的來臨時,就成了我和大山以及其他族人最絕望的一天。
那一天,男人醒來,我路過門口心中好奇,便偷偷的看到了氈房裡的情景,我的姐姐,天生麗質的姐姐,裸著身子趴在男人的身上,透著水的肌膚,迅速的變的乾枯起來,最後變成了一具乾屍,當時我被嚇壞了,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手不敢發出聲音。
緊接著我就聽見男人走出房門的聲音,先是照顧牛羊的阿媽,再是阿爺。我慌不擇路的跑到大山家,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被那個男人吸過的乾屍都活了過來,我只能拉著大山朝著雪山上跑,族人們都說山頂有萬能的神,那是我當時唯一的希望。
可是,當我和大山爬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晚了,成千上萬的乾屍把整座雪山給圍困在中間,隨後瘋狂的往山頂攀爬。
很快,我和大山就被幹屍追上,我和大山都以為自己會死,就在緊要關頭,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山頂照在我和大山的身上。
剎那間我和大山渾身金光閃耀,乾屍碰之即滅,一道蒼老卻又威嚴十足的聲音命令我和大山阻止乾屍的前進。
於是我和大山分開去對付不斷攀爬的乾屍,剛開始我以為我們會消滅掉所有的乾屍,可是我錯了,乾屍無窮無盡,我在山腰上目之所及,全是不斷從各地湧來的乾屍,數量龐大,速度極快。
最後我和大山身上的金光慢慢的被耗盡,在最後金光消散之前,我和大山同一時間割斷了對方的脖子。
我們不想成為乾屍。
然而,
在我們倒地的那一刻,那個男人站在我們的身前,大山被他變成了骷髏,隨後從山下的地底裡鑽出了無數白骨,在大山的帶領下朝著山巔爬去。
而我,
被那個男人撕下了整張臉,一道黑色的火焰,把我燒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最後,男人登上了山頂,有一個白髮老人坐在山頂的亭
子裡,金光普照。
老人好像不能動,那名男子一隻手洞穿了老人的胸口,還在活蹦亂跳的一顆金色心臟被男人生生吃掉。
隨後男人下山消失不見,而整座山就出現了你看見的之字路,每個轉折的地方,都有一道光門,光門裡有著不同的怪物在守衛。
山巔上的金光能覆蓋到的範圍,從最開始的山腰萎縮到山頂,再到山巔,最後直到了那座亭子的幾步之外。
那個老頭,沒了心臟,卻沒有死,這麼多年來,不斷有人被拉到這座雪山腳下。
都沒過跨過大山那一關。
而你,
是第一個見到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