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姜歌從白塔內開啟一層大門的時候,早已等候在外的福伯見到姜歌無恙後,原本焦慮的心思一掃而空,喜笑顏開的說道:“少爺定然是靜坐了一晚,老奴已經吩咐下人燒好了熱水備好了飯菜,少爺只管回房沐浴用餐。咦,少爺哪來的貓?”
“靜坐到早晨便看到這兩隻奶貓了,也不知從何而來,閒著無事,逗弄了一會兒便親近於我,我自幼孤單,想著即是緣分,養著便是。”姜歌記得夢中大族老的吩咐只可告訴自己的父親,對於和父親一樣親的福伯,姜歌只能暫且隱瞞,待以後再告知實情好了。
聽少爺說自幼孤單,福伯心中也是一酸,兩隻野貓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看上去還挺可愛,想必家主也不會說什麼,少爺喜歡就好了。待姜歌上樓之後便安排人先將熱水送了上去,再吩咐廚房一刻鐘之後再把飯菜送上去。吩咐完下人後福伯便上了樓在四樓等著。
姜歌剛上三樓就有家僕送上了兩桶熱水,房間內的澡盆早就裝了一多半的涼水,姜歌將兩桶熱水全部倒進了澡盆,試試水溫便快速的脫掉一股騷味的衣衫,將兩隻貓咪放在床上,自己迅速的爬進澡盆坐了下來,剛好合適的水溫不熱不涼,姜歌一身的汗漬和騷味消失不見,舒服的呻吟了幾聲,調整好躺姿閉著眼睛回想著夢境中的一切。
小白安靜的趴在床沿上歪著頭看向旁邊的澡盆,小黑則不停的在床單上跑來跑去,一會用小短腿跳一下,想要抓住床罩上下垂的絲線。一會靜止不動然後一個前撲,往往復復樂此不疲。
半個時辰後已是正午,姜歌帶著小白和小黑上了四樓,坐在蒲團之上開始細嚼慢嚥的吃著飯菜。福伯依舊一口豬頭肉一口桃花釀舒坦至極。
福伯特地的叫廚房清蒸了兩條沅江青蓮,一條用寬大的盤子裝著放在姜歌身邊,桌子上也有磁碟盛好,旁邊放有一碗盛著姜氏的陳年老醋,福伯用筷子夾一塊肥嫩的魚肉沾了沾老醋,放入口中,鮮嫩無比,吐掉魚刺後滋溜一口美酒,看的小黑直瞪眼,好奇的純黑色眼睛滴溜溜的轉,瞅著老頭的杯子,一動不動。
小白一臉滿足的安靜的趴在盤子邊從魚頭開始慢慢細嚼慢嚥,嘴裡咔咔直響,想必吃的很開心。
小黑卻是一口魚肉都沒吃,光瞅著酒杯去了。
姜歌見狀夾了一塊雞肉放在小黑鼻子前晃了晃,姜歌本事隨意試試,不吃魚的貓少見,沒想到小黑嗅了嗅便三兩口狼吞虎嚥的吞下了肚,然後睜大了眼學小白一般楚楚可憐的看著姜歌,姜歌會意嘿嘿一笑,扯下了一隻有小黑一半大的雞腿放了過去,小黑噗嗤一下用前爪將雞腿撲在地上拼命的撕咬咀嚼。
吃飯時福伯已經看出了兩隻貓的特別之處,少爺不願意多說,福伯自然不會多問,就像少爺從天書上學來的一身本事,福伯也從不過問其中細節,只會關心和提醒少爺注意身體不要累壞了身體。
姜歌吃完飯用清水漱口,準備起身去旁邊拿茶壺,喝了半壺酒的福伯見狀連忙伸手在姜歌身前按了按,右手撐地緩慢起身走向旁邊放有茶壺的矮桌。
福伯剛離開座位,吃了大半個雞腿的小黑瞅準了機會兩條後腿在地板上用力一蹬,圓滾滾的身體迅速飛到比自己高几倍的餐桌上,在福伯喝酒的酒杯上嗅了嗅,估計是味道太沖導致小黑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姜歌覺得有趣想看好奇的小黑接下來到底是喝還是不喝。沒成想小黑沒被桃花釀的氣味嚇退,反而伸出了舌頭吸溜吸溜的把福伯沒喝完的半杯酒盡數舔乾淨了。
福伯提著茶壺和茶杯也是好奇的盯著這隻黑色眼睛的小奶貓喝著自己的酒,輕聲說道:“偷油吃的老鼠天天有,這偷酒喝的貓還是頭一次見,真是稀奇。拳頭大小的小奶貓這麼喝酒應該沒事吧少爺?
姜歌:“我也不知道,不過吃過大半顆續命丹,應當無礙。”
福伯倒著茶水的手抖了一下心想能讓少爺捨得用掉一顆續命丹,這兩隻貓肯定有極為特殊的地方。原本只是好奇的福伯這會才正視此事的重要性,對於姜歌來說這兩隻貓的重要性堪比自己了。
福伯將倒好的茶遞給了姜歌,小心敬慎的問:“少爺,此事是否得隱瞞下去,畢竟只要見過這兩隻貓的人都難免吃驚。”
姜歌喝了口涼茶笑道:“不用刻意隱瞞,只說是兩隻瞎了眼的病貓即可,沒有誰會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福伯一臉懵的問道:“真是瞎?”
此話剛出,正在吃魚的小白和喝完酒正在舔杯口的小黑齊刷刷的扭頭看向福伯,一雙如白玉般的雙眼純淨無暇,一雙如漆黑的夜一般黝黑深邃,福伯看向兩隻貓看著自己,彷彿時間定格了三秒,隨後兩隻貓扭回頭繼續各自吃喝也不再理這個胡亂說話的老頭。
姜歌只是嘿嘿一笑繼續喝著茶,一把年的福伯此時才真的是突然間如墜冰窖一般,後背全是冷汗,額頭上滾落下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原本有些微醺的感覺,此時蕩然無存,這兩雙眼睛太可怕了。
短短三秒,福伯彷彿在純白的世界和純黑的世界度過了數個時辰。
有些虛脫的福伯癱坐在地,姜歌伸手拿過酒壺一手將舔著酒杯的小黑掃落下桌,然後給杯中倒滿酒,見著福伯的樣子便問道:“福伯身體可有不適,怎麼突然就滿頭大汗了?”
福伯見姜歌不似知情兩隻貓雙眼的秘密,一口氣喝完杯中的桃花釀,舒展了幾口氣說道:“公子真不知這兩隻貓的眼睛的厲害?”
姜歌搖搖頭:“沒有瞳孔卻能視物。”
福伯湊近姜歌小聲說道:“還能蠱惑人心,老奴剛才就著了道,像是進入到了非黑即白的世界裡,不知時間長短,見不著任何一物。恍若數日。”
姜歌皺著眉頭瞥了一眼已經醉倒呼呼大睡的小黑,還有把魚吃的只剩下骨架的小白正在舔著爪子。
姜歌知道福伯所說不假,只是小白和小黑未曾對自己使用過,姜歌便看著小白問道:“小白,你和小黑的眼睛能蠱惑人心?”
福伯像是天方夜譚一般看著姜歌說道:“少。。。少爺這是在和貓講話?”
正在舔著爪子的小白抬頭看了看白鬍子老頭,有看向姜歌,然後張開嘴發出有點嘶啞不同於普通家貓的喵喵聲。隨後小白爬到已經呼呼大睡的小黑身邊,舔了舔小黑的頭,自顧自的將頭枕在小黑的身上也開始眯上眼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姜歌得到了小白的回應,繼續給福伯倒了杯酒,說道:“不能人言,但能聽懂人話,而且會快速做出反應,才這麼大點,智力不下於十歲頑童。”
聽完姜歌的言語,福伯又是一口喝掉杯中的酒嘖嘖道:“少爺真是上天眷顧,奇運連連,這種異獸都能碰見,還是一對。嘖嘖嘖。。。”
姜歌:“是有奇遇,只是暫且不方便跟您說,待給父親詳細稟明之後若父親同意了,小子再私下裡給福伯細細解釋。”
福伯:“應該的應該的,此事機密,老奴知道的越少越好。少爺放心,對外我都會說是先天失明被遺棄了,少爺心善正好碰到了就抱了回來。”
姜歌看著擠在一起睡著的小黑和小白,充滿溺愛。
就像福伯看著姜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