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侯爺坐在那邊逗魚玩兒,權柔便靠著後頭的廊柱看著天上的清輝。
她換了一個模樣,但是氣質卻還是那副樣子。
叫人看著,只覺得看不透。
江小侯爺伸手在那池水裡頭攪動了一會兒,驚得一從魚兒嘩啦一下游開了,他嘿嘿一笑,轉過頭去想給權柔炫耀一番,卻見那丫頭正盯著頭頂上的月亮出神。
“月亮有什麼好看的?”江小侯爺也跟著抬頭看了幾眼,狐疑道。
他也看了啊,不就是一盤圓月。
權柔雙手放在身後,不叫自己的身子貼著這冰冷的廊柱,聽見江小侯爺問她,便道,“是沒什麼好看的,就是看看而已。”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看什麼,只是看著月亮,心底會稍微好受一些。
江小侯爺又抬頭看了好幾眼,還是不清楚,這究竟有什麼好看的。
雖然是圓月吧,但是這又不是八月十五的月亮,也不好看啊。
慘慘淡淡的光亮撒下來,莫名叫人覺得心底有些不舒服。反正江小侯爺看著,是不舒服的。
權柔到底在看啥,這也是江小侯爺不明白的點,他嘟囔了一句,“你們女孩子就是矯情。”
權柔也沒和江小侯爺爭這個,反而是點了點頭,“是吧,約莫是被我娘帶的。小時候,她總看月亮。”
提到孃親這個詞,權柔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你要問她恨權系嗎?那權柔是肯定會回答恨的。但是你要問她恨謝韻嗎?權柔回答不出來。
恨?可是她是小時候權柔身邊唯一的溫暖。說不恨吧,謝韻又是那麼自私,在孩子那麼小的時候,便把他們都丟下了。
而且,叫謝韻放棄所有生存希望的,是權系。
她為了一個權系,居然那麼輕踐自己的性命。
權柔覺得她完全是錯的。
但是,這能怪謝韻一個人嗎?最終落得那麼一個下場,也不是謝韻一個人的錯。
對於謝韻,她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權柔從十二以後,幾乎都在外邊跑生意了。
謝韻手下的鋪子,這幾年由老人們掌管著,倒也還算是過得去。但是權柔知道自己必須要站出來,因為權系對這筆生意一直是虎視眈眈的。
她出面了,那麼權系也得顧忌些世人言語,總不能直接從權柔手中把這些東西給搶過去。畢竟,這都是謝韻的陪嫁鋪子。
權系也是個要臉面的,斷然做不出來公然和女兒搶過世孃親留下來的嫁妝這件事的。
因此,權柔算是順利接手了這些生意。但是也有一點,她一個女孩子家的,貿然接手了這麼大的一筆生意,肯定也會有人心存不滿,權柔為了平定人心,這些年也是話費了不少功夫的。
基本上都在外面跑著,很少會到家裡來待著。
但是隻要她回家了,坐在院子裡的時候,總喜歡抬頭看看天上。
因為當初謝韻就是這樣的。巴特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