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要金陵的時候,語氣天真的很,也不知道是真的想不通其中要害之處,還是,他打從心底覺得,金陵是個容易拿下的好地方。
總之那話叫在場眾人,包括了屋頂上趴著的權柔和江小侯爺都很吃驚,大家一時半會的也沒能反應過來,自然就沒有人回覆他的話。
時間這麼一點點流逝過去,權柔拉了拉江小侯爺,警覺他手心裡已經是佈滿了汗水。
她忙抬頭看了眼江忱,這個陌生的臉上難得沒露出那習慣的幾分笑來,他抿著唇,明明是不一樣的臉,卻很容易叫權柔看到當初江小侯爺生氣時候的樣子。
也是這樣的,抿著唇,一句話卻不說的。
她看著江小侯爺,心下難免有些擔心,這江忱不會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然後衝上去了吧?
權柔想著,忙摁住了江小侯爺的手,然後搖搖頭“冷靜些。”
江小侯爺心底原先是有一股火氣冒起來的。
他聽見趙行那傢伙,那麼個語氣說著,自己要拿下金陵的時候,心底覺得這人瘋了的同時,又覺得這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當時江小侯爺的第一直覺便是要叫這趙行好看些的。心底的怒氣也越來越往上漲了,好在權柔這麼一拉,那溫暖的手心算是把江小侯爺從滿腔的怒火之中給拉了回來。他眨巴眨巴眼睛,瞧著權柔,面前是一張陌生的普通的臉,江小侯爺卻平靜了下來。
“我知道,”他抽出自己的手來,“爺又不傻的。”
權柔卻沒看他,一手又搭在了江小侯爺的衣袖上,緊緊拽著。
哪怕是呆了這半天了,權柔還是會害怕。她又沒有點飛簷走壁的能力,那當然得抓緊些江小侯爺的衣袖了,這人,到時候要是真出事兒了,真可能丟下權柔自己一個人走了的。
所以權柔這麼牢牢的拽著人,是不太相信江小侯爺的表現來著。
江小侯爺哪裡不知道權柔的意思,切了一聲,隨即又繼續低頭看著底下的情況。
賈預反應過來,率先笑了一聲,那笑聲似乎有些嘲諷,但是具體的又不能知道他還有點兒什麼別的意思。反正,聽著就叫人不大高興就是了。
“小公子,”賈預再一眾人瞪視底下,指了指自己,道,“真不知道小公子是高看賈某,還是低看了皇上。”
他嘴邊的笑意看得人很不舒服。
“賈某不過是代表皇室來和趙小公子談這件事情而已。說到底,也就是個跑腿的,真正要怎麼樣,也不是賈某能說了算的。”賈預拱了拱手,笑意瞬間轉變為了之前的清冷,那雙眼睛眯起來,把屋子裡的諸位都打量了一遍。
“柳先生既然是趙大人麾下的大軍師,想來也應該清楚,這劃分地界的事情,向來是談判者來做的。我們這些人,頂多是跑個腿而已,不是嗎?”賈預最終把視線放在了就跟在趙行邊上的柳先生,“我們有什麼權利,來決定金陵的歸屬呢?”
他反問的時候,音量拔高了許多,眼神一直是看著趙行的。
反正不表情給人的感覺就不是什麼太友善的。
他看著趙行,話卻是對柳先生說的。
柳先生哈哈笑了一聲,“賈公子說的是,咱們,不過也只是個跑腿的而已。多餘的,自然是做不了決定,”
他這話剛說完,就聽得他身邊的趙行也笑了一聲,“瞧你們,倒是妄自菲薄了。誰不知道,你賈預是賈家最得力的接班人?況且二皇子一脈如今也算是你的勢力了,何必這般低看了自己?你賈預要是肯幫我說話,難道,這小小的金陵,皇帝還能不給我嗎?”
這話,可真夠狂的。且不說他已經是把天下視為了他的囊中之物任由自己來分割了,只說他這麼明目張膽的和皇帝做交易,而且語氣之中還不難看出來,她是看不起皇帝的。
這趙家,倒是比其他三方勢力都來的更加囂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