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又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況且,這話出口以後,明空師傅也曾有幾分後悔。叫明方脫離了大相國寺的束縛難道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嗎?
沒了大相國寺這個名頭在頭上頂著,明方做事是越發肆無忌憚了起來。
他可以不用顧忌那些世俗禮教可能會給大相國寺帶來的困擾,所以在下手的時候,也格外重了一些。
對於這個,好像不是什麼好事情。
一個人一旦沒了顧忌,等待他的,會是什麼呢?
明空師傅也不敢去想象。
眼下看著身材越發消瘦的明方,明空嘴唇囁嚅著動了動,半天,卻只喊出來明方兩個字。
“師兄,”明方也看著明空,“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我做的事情,心底都是有數的。”
明方怎麼可能沒數?明空苦笑了一聲,這孩子從小就聰明,對什麼自然都是有數的,只是有數是意味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這又有什麼作用呢?明方心中是沒有什麼害怕的。
他甚至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不對的。
明空知道,這人的性子,不管自己怎麼說,都不會改變他的想法的。
明方早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了,每次回來,都會這樣子說一頓。
但是,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的。
明方也只當做沒聽見,自己該做什麼,還是去做什麼。
明空對此也不能說什麼了。
只是微微嘆了口氣,便拋開這件事不管了。
那不然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啊。
他說的,明方也不會聽。
而且要是說的多了,明空也比較擔心這人會不會就因為自己說的而不高興了就這麼不回來了。
雖然已經把明方給從寺中除名了,但是對於大相國寺來說,明方已經牢牢標記上了大相國寺的名字。
明方要是不回來了,明空也不會同意的。
所以,眼下自然是不能和他爭執太多的。
明空師傅嘆了口氣,又問他,“既然你幫了江忱,又為何不肯見見孔家這個小姑娘?”
“我幫江忱是我的事情,我為何一定要見她?”
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看得明空師傅只能笑著搖搖頭。
“你既然不肯見人家,又為何要叫青至帶她到那邊等著你?”
明空師傅原本是不想叫孔令音白白等著的。
但是無奈,明方又說了,叫他安排青至帶人過去等著。
明空對這個小師弟向來是有些慣著的。
他說了,便也照做了。
只是一想到,那孩子畢竟還是孔家的孩子,也算的上是故人了,明方若是叫青至把人帶過去了,然後自己也不過去,那可不行的。
明方面無表情,“我只是叫人帶她過去等著,也沒說一會兒見不見她。”
這話說的。
明空師傅便笑了,“還是要見的。”
明方就是這樣子,總是一會兒一個主意的。
他這麼說了,想來就是要去見她的。
明空到底是搖了搖頭,“你,萬事小心。”
“師兄放心就是了。”明方站起身來,揮揮手,很快就走出去了。
明空看著這人的背影,到底是長嘆了一口氣。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