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命,然而現在卻不得不信。
陸十七千方百計找到王栩,也只是為了算一個十九的命劫而已。
“我拿權姐姐當知心人,這話,便只告訴權姐姐一個。其實我找王十三,便是為了十九的事情。”陸十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抬頭,整個人便顯得沒什麼生機。
權柔愣了愣,“王十三,你找他是為了測命?”
測命觀星王十三啊。這點本事,肯定還是有的。
不過這些東西說到底都是洩露天機,王十三這個人本身身體也不好。
他怎麼會答應幫陸十七呢?
“是,是為了找出命劫,並且看看能不能給十九掙出一線生機來。”陸十七揪著手中的帕子,“權姐姐現在肯定在想,王栩怎麼會答應幫我是不是?”
還真是。權柔點了點頭。
陸十七卻話鋒一轉,“那個就不方便說了。”
不方便說你還問啊!權柔瞪著眼睛看了她兩眼,最後還是沒忍心說她。到底這丫頭現在正傷心著,隨她去好了。
陸十七自己又說了兩句,見權柔不接話了,慢慢地也就停了下來。
正好權柔也差不多吃飽了,拿了帕子擦了擦手,“你也說完了,心情可好些了?一會子下了車去,可不能這樣子了。”
陸十七明顯好多了,抿唇一笑,倒是有些江小侯爺的模樣了。“放心吧。我不會給人在外頭抓把柄的。”
“但願如此咯,”權柔給她遞了點心碟子過去。
原先滿滿的一小碟點心,現在便只剩下兩塊了。
陸十七乖巧地吃了,又喝了兩口溫茶,到大相國寺的時候,這丫頭從桌箱下頭摸出一面銅鏡來,照著自己的模樣左右看了看,“可別哭花了我的妝。”
“現在知道擔心了?”權柔點了點她的腦門,“下去吧,沒花呢。”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下了車去,倒是看不出原先陸十七的那種不對勁兒的情緒了。
鴛鴦牽著陸十九在邊上等著,祈風上前去扶了兩個人下來。
馬車是停在大相國寺正門處的。
今日香火鼎盛,門外車水馬龍。
來此處的香客多事富貴人家,上了香,吃個齋飯,再在後院的廂房住上一晚上,第二日去解個籤,便是大家的常態了。
來的多是女客,各家夫人們佔的數量較多些。
靖安侯府的馬車停在了路邊上,權柔抬眼看了下那御賜的大相國寺牌匾,上頭刻著經文,她也看不懂,只覺得面前這依山而立的廟宇倒是有些森嚴的意味。
“施主,”有個青衣的小和尚走過來,“敢問可是靖安侯府上的客人。”
那小和尚不過八九歲的樣子,長得圓頭圓腦的,眼睛大大圓圓的,給人說話的時候,那故作沉穩的聲音裡夾雜著幾分童聲,一聽便叫人覺得有些好笑。
權柔彎腰下來,“是,我們是靖安侯府的,我姓權,這兩位是楚王府上的姑娘,敢問小師傅怎麼稱呼?”
那小和尚眨著眼睛看了看幾個人,倒也不怕生,“貧僧名喚青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