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好,宦老好,大師兄好。”
沒有看到那個看自己不順眼的二師兄,柳文川對著三人依次的問好。大師兄誠器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一直都嬉皮笑臉的他,這會兒卻有些陰沉。
他當然不知道,就在他到這裡之前,院子裡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吵。老道士和大師兄之間的意見爭執,而這個爭執也正是因他而起。
但顯而易見,大師兄最後敗了。
從山下一直到山上,從自己醒來以後,似乎所有人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柳文川說不上這是什麼感覺,但他卻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他卻並未發現自從他睡醒了以後,連自己心境上也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老道士站起身仔細打量著柳文川,兩天前的那一縷龍氣已如石沉大海一般,悄然融入到了柳文川的體內,成為了他的一部分。對柳文川特殊的體質,恐怕除了這小院子的三個人已在無人知曉真相。
可惜,原定還有五年的計劃,卻因為這突來的龍氣徹底打亂了。之前老道與誠器所爭執的是,到底教柳文川練槍,還是練刀。當然,還有獨臂老宦,說練劍。
老道士最終獲得了勝利,就練刀。
“文川,你六歲開始就在這裡聽道,唸書,學武。每天還要去海邊掙一口飯吃,會不會覺得很累?”
柳文川顯然沒想到老道士會有此一問,愣了一下笑著搖頭。
“不累,這樣的生活習慣啦,謝謝師父。”深深鞠躬。
謝的自然是謝這麼多年老道士視如己出的諄諄教誨。
這院子中的三人,其實都可以說是他的師父。從八歲上山以後,誠器教他識字,老道士以自身所學教他做人,獨臂老宦教他練武強身健體。
老道士點了點頭,拿過幾本書交給柳文川。
“這些年,道理我教你了。這幾本書你可以沒事的時候多看看。從今天開始,就讓老宦傳你一套刀法吧。”
啊?老宦還會刀法?
柳文川心中將信將疑,側頭看向老宦,正好老宦也在看他。那靠在棗樹下的獨臂老頭,睡眼惺忪,估計又快睡著了,這真的能教自己練刀?
自六歲跟隨老宦習武,這十年的罪絕對沒少遭,但武道根基卻非常紮實。這柳文川心知肚明,他很感謝老宦能給他找個機會。
拳腳上招式和基礎劍術也學習了一下,總算是能和齊羽打個平手了。
至於一直堅持不懈每晚都修煉的什麼不知名心法,自己根本沒感受到有啥用途,但老道士讓自己練,就一直堅持了這麼些年。
可是柳文川卻總覺得,那齊羽的一拳一腳一招一式似乎都要比自己的厲害很多。沒事聽於老頭講述江湖故事,那些江湖武夫俠客招數層數不窮變化多端,可自己咋就一直都是基礎呢?難道資質就這麼愚鈍?
“小川子,今天老夫就傳你一套基礎刀法,共九式...”
得嘞,又是基礎刀法。
柳文川翻了個白眼,他很想跟老宦說,咱們不能這麼厚此薄彼呀。並不是柳文川覺得不公平,也並非他心生嫉妒。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從小被那個叫齊羽的傢伙虐到大,心裡難免會有些不舒服。在心裡腹誹幾句就自己知道而已。
獨臂老頭似乎早有準備,從樹下拿出兩把木刀,一把扔給了柳文川,一把自己單手握著。伸手接住木刀的柳文川,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立即摒除,雙眼清澈而認真的等著宦老接下來的言語。心裡拎的清緩急輕重,什麼時候該懶散,什麼時候該認真。
從小就是孤兒的柳文川心裡很清楚,別人給予你的並不是人家欠你,也不是理所當然。
所以,你伸手拿、跟著學的時候都必須要付出百分之二百的汗水。否則你既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拜拜為你付出的人。
道理雖然淺顯,可時間久了就會有很多人覺得是理所當然。用於老頭的話說:“別以為誰都欠你的,行走江湖,都是要還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柳文川上山下山腰間始終挎著那把木刀。
老宦肚子裡似乎除了基礎之外,就沒別的什麼高深的武學了。教導柳文川依舊只是基礎,從出刀式到刺 、揮、劈、帶、斬、收。
每日左右手分別單持刀站樁兩個時辰。然後便是枯燥乏味的拔刀、收刀、直刺,斜刺,左右揮刀,直劈,斜劈...
柳文川做起事來認證刻苦,一絲不苟。老宦每日都會給他安排各個招式要重複的次數,從出刀式百次,到五百次。從直刺百次,到直刺五百次,
最後,每一式從一千次到五千次。
日落月升,風雨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