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事情?這不像你啊,有什麼心事嗎?」
以往的蘇浣清可是想做什麼做什麼,從來沒有內心糾結過的人……額,蘇尊者的事情除外,有關父母的都比較特殊。
要說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讓蘇浣清內心稍微糾結那麼一下的。
不是許守靖太自戀,他真的覺得就只有自己能做到了。
可是,和自己有關的事情,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許守靖細想了下,發現還真不少。
而且很有可能,這件事他自己本人也在糾結。
想到這兒,許守靖嘆了口氣,也沒打算繞關子,單刀直入地問道:
「是不是因為師……」
不等許守靖把話說完,蘇浣清便打斷了他:
「正好,我有話對你說,你來陪我一會兒。」
話音落下,似乎是不想給許守靖拒絕的機會,轉身便往廂房走去。
許守靖在原地愣了下,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快步追了上去。
……
……
蘇浣清的閨房與許守靖離開之前的區別不大,一張四角圓木桌,一盞龍涎香未燃盡的薰香爐,以及被褥床單鋪的整整齊齊的床榻……這就是蘇浣清閨房中,為數不多可以單獨拿出來說說的東西了。
許守靖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還以為蘇氏也有凡間王朝習俗的「冷宮」呢。
要不然……就這破地方難不成還真能住人?
別說,對於蘇浣清來說還真能。
蘇浣清不是道姑,但她與許守靖的師尊卻是實實在在的道門出身。
冰玉仙宮可是正兒八經的「傳統仙道」,龍玉門雖然在逵道的一些理念下,也多少有點傳統道門的影子,可惜這代門主攤上了楚淑菀,相當「正經」道門也沒法。
傳統道門出身的人從來不需要娛樂,加上蘇浣清本就性子冷清,與沒事喜歡在自己房裡寫張字畫,裝作很有文雅範兒的許守靖可謂是截然相反。
在絕大多數時候,蘇浣清唯一的娛樂就是「上床打坐」。
只能說,對於修道者來說,他們的生活一日復一日,從來都是如此枯燥無味。
蘇浣清前腳才剛跨過門檻兒,便拉著許守靖在四腳圓木桌旁坐下。
她四處環視了一圈,從陳舊的櫃子中取出茶具,因為沒有提前打好水,只好輕彈指間施了個水系的小術法,將快積灰的杯具清洗乾淨。
做完這一切,蘇浣清輕嘆了口氣,用眼神示意許守靖做好,繼而動作乾淨利落地開始給他斟茶。
另一邊,打從進了蘇浣清的閨房之後,許守靖疑惑的小眼神就沒停過。
浣清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師父的離去受刺激了?
可問題是這一年來她一直都好好地啊,就算真是受刺激了……也不至於延遲一年才發作吧?
許守靖眼神複雜地看了看手中白瓷茶盞,還是將其小心端起,隨口問了一句:
「到底有什麼事,搞得這麼正式,一點都不像你……」
說著,許守靖捏起託著白茶茶盞的茶盤,輕輕吹動漂浮在茶水中央的茶梗,慢慢往口中送去——
「許守靖。」
蘇浣清緊盯著許守靖,目光清澈,語氣認真地道:
「你要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