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卓超道:相信以西方佛教比丘及羅漢之力,確實可以阻擋住魔王夜卿派往“幽暗地獄”的分兵。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夜卿的主攻方向應該還是這“永夜冥界”!
頓了一頓楊卓超又繼續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出家人也真不容易!修佛、修禪,度人、度己,沒成正果之前需要極大的動心忍性,實在是難得!
謝必安也感嘆道:是啊,據我所知道的兩位僧眾,也是經過了無數的劫難方才立地成佛的!但其中兩人最後的結局又不太一樣.....
楊卓超好奇的問道:無常大人說說看,是怎麼一個結局不同?
謝必安道:這其中的一個故事,發生在寰宇華夏的梁末時期。那時候天下大亂,狼煙四起,生靈塗炭,這一日,郊外古道上,有一老僧踽踽獨行,他望著道路兩旁的累累白骨,不禁長嘆,哀蒼生之多難。
老僧名為無塵,自幼在雷嚴寺中修行,小時頗具慧根,深得寺中老禪師器重,收之為徒,授以佛諦。
七歲那年,師傅問他,修佛必要修禪,禪有五種,分為外道禪、凡夫禪、小乘禪、大乘禪、最上乘禪,你欲修哪種?
無塵一言卻讓老禪師怔住了,“我欲修閉口禪。”
老禪師拂袖怒然道:“修佛之人最忌妄言,那閉口禪在五禪之外,最為難修,須得莫大的定力方能修成,豈是你一個黃口小兒所能修的。”
“為師再問你一次,你欲修何禪?”“弟子欲修閉口禪。”“哦?為何?”老禪師望著無塵,問道。
無塵道:“修佛之人,須得五蘊皆空,放下一切,方可成佛,若不言不語,不尋不問,心無他物,心中便不會有波瀾,亦不會有七情六慾,五蘊六塵,一心修佛,便可成佛。”
老禪師聽罷,驚詫於此言竟自一黃口小兒嘴中說出,心道無塵果真是一有佛緣之人,不禁對他又多了幾分喜愛,慍色散盡,轉怒為喜,說道:“罷了,便依你。”
無塵對老禪師雙手合十,低頭退出屋門,自此後再未發過一言,日日在房中與青燈古佛相伴,修習佛法,不問世事,兔走鷹飛,歲月如梭,一晃六十年已過,無塵也由一黃口小兒變為一暮年老僧!
他佛法雖然精深,卻始終不能得證佛果,領悟菩提真諦,苦惱不已。
而老禪師已是一百三十餘歲高齡,風燭殘年,人之將死,他將無塵叫到身旁,說道:“你修閉口禪已有六十載,可有所收穫?”
無塵搖了搖頭,面帶愧色。
“那不如去塵世中歷練一番吧,或有所斬獲。”老禪師又說道:“閉口禪極其難修,全在一個悟字,悟的破,便登極樂,悟不破,便身死化泥,你天資聰慧,頗具慧根,假以時日,必能成佛。”
無塵點了點頭,跪下朝著老禪師拜了三拜,以謝師恩,三日後,老禪師圓寂,無塵便下山雲遊,以望有所領悟。
然下山三載,見識了人間疾苦,眾生多難,也幫助了不少人,種下了頗多善果,卻始終悟不透,不得佛法真諦,反倒心中漸起波瀾,對蒼生起憐憫之情,對天道不仁生嗔恨之意!
如此下去,怕是不僅不會證得菩提,反倒會因心中嗔恨而墮入魔道,一生修行灰飛煙滅,自己當如何是好?無塵修行半世,一時竟迷惘了。
無塵望著路邊皚皚白骨長嘆一口氣,繼續前行,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忽聽身後傳來馬蹄聲響,回頭一看,乃是一夥賊匪,個個似凶神惡煞一般,手持刀劍從無塵身旁掠過,策馬向前奔去,險些將無塵撞倒。
而前方,是一村子,無塵心道不好,這夥匪徒來勢洶洶,怕是要對村子不利,匆忙向前趕去,待氣喘吁吁來到村前,卻為時已晚,只聽村中傳來陣陣悽慘叫聲,頃刻之間,整個村子被屠戮一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猶如人間煉獄。
亂世之中,人如螻蟻,命如草芥,無塵搖了搖頭,嘆息不已,他在屍山血海中盤膝坐下,雙手合十,心中默誦往生咒,度亡魂轉生!
這時忽聽前面有一女孩啼哭,定睛望去,只見一個六七歲小女孩邊撕心裂肺的哭喊邊跑,跑的踉踉蹌蹌,忽的跌倒在地,而她身後有三個賊匪持刀追逐恐嚇,以此為樂,見小女孩被嚇得失魂落魄,摔倒在地上,鬨堂大笑。
無塵上前,將小女孩攙扶起來,而後擋在了小女孩的身前,他的心中,忽的生出嗔恨之念,恨眼前三人空有人形,卻無人性,與魔無異,察覺出自己心起波瀾,無塵忙心中默誦佛號,平靜己心。
“老禿驢,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大爺面前耍橫,滾開。”一賊匪揚眉說道。
無塵一動不動,依舊擋在小女孩身前,小女孩緊緊抓住無塵的衣角。
“嘿,我看你是想去西天吧!大爺我平日裡殺人無數,今日便也做件好事,送你一程。”言罷,那賊匪揮刀向無塵砍來,無塵依舊未動,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刀卻被另一賊匪擋住了,“二弟,僧道之眾,玄之又玄,最好莫要招惹他們,頭兒讓我們趕緊將搶奪來的錢財上交,咱趕快走吧。”
“大哥,急什麼嘛,咱兄弟還沒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