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旁的傳聲器被秘書開啟了,秘書的聲音透過傳聲器傳過來,夾雜著些許電流的“沙沙”聲,聲音中透露著著急。
舒望語皺眉,大聲問道:“來就來了,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
“是因為何總……”對面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被翻倒了,秘書來不及解釋,“哎……何總,您小心點……何總……何總!”
之後是一陣腳步聲,秘書的聲音逐漸變小,男人的熟悉的嗓音透過傳聲器傳進來,“我想見你。”
舒望語頓時捏緊了手中的文件。
“何總……舒總,您稍等!”
秘書慌亂地關掉了傳聲器,房間內恢復了安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何越已經很少過來了,這次突然過來就是說這一句話,舒望語心中自然是害怕的。她不是不明白何越的心意,只是她實在不能接受。她已經很明確地拒絕何越,且把自己的抗拒表現得很明顯了,但何越似乎一直都是越挫越勇,這些東西完全不能打擊何越計程車氣,反而時不時就會過來展露心意,生怕舒望語會忘了他。
崔崇山看著舒望語,說道:“舒總,我個人認為,何總要比顧總好得多。”
舒望語頓時抬頭看著他。
“結婚不是小事,更何況您還懷著孩子,如果只是想讓孩子有個父親,那麼我認為,何總更適合這個角色,更何況,何總對您的忠誠,我們都有目共睹。”
舒望語下意識地想為顧承澤辯解:“沒有顧承澤,我拿不回舒氏,也沒辦法得到元氏的合作權,你以為舒氏的現在是誰給的?”
崔崇山看了她許久,低頭道:“小姐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用來問我了。”
舒望語也發覺了自己的異常,低頭沒有說話。
傳聲器在這時又被開啟了,傳來秘書的聲音:“舒總,何總似乎和人打架了,傷得很重,說什麼也不肯去醫院,只想見您。我已經讓人帶他去醫務室了,舒總還是出來看一看吧。”
舒望語頓時站起身,“他是小孩子嗎?還去打架?”
崔崇山也微微皺眉,勸道:“舒總還是去看看吧。如果沒見到您,何總可能會在這裡賴一天。”
經歷了前段時間顧承澤以身試險的那件事情,誰知道顧承澤今天又會想出什麼法子試探她呢?如果被顧承澤看到何越在,大概舒氏就要成為下一個醋缸子了。
想到這裡,舒望語嘆了口氣,還是和崔崇山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秘書站在門口焦急地等著舒望語出來,舒望語看了一眼,發現秘書的白色襯衫染了一片紅。
“怎麼回事?”
秘書慌忙道:“何總身上不知道怎麼回事沾了很多血,剛才阻攔他時不小心蹭上了。”
舒望語皺了皺眉,拍了拍秘書,“辛苦你了,快去換身衣服,不然不像樣子。”見秘書走後,舒望語又交代了崔崇山幾句,自己去醫務室看望何越。
醫務室裡,公司內的護士剛好走了出來,看見舒望語,紛紛點了點頭,說道:“何總的身上大概是被玻璃片劃傷了,傷痕有點多,所幸沒有割到任何重要的動脈,左臉破了,內部牙齦出血,粘膜破損,脖子上大概是被人勒過。身上除了背部和腰部被玻璃片刮傷,沒有太多傷,西裝上大概是沾上了別人的血”
“辛苦了。”舒望語幾乎是苦笑著聽為首的護士說完這些,點了點頭,讓她們先行離開。
推開門,何越正坐在床上,左臉幾乎全部被醫用棉包了起來,右眼下方還充著血,護士們只是塗了一層藥水上去。深紫色的西裝被換了下來,患上了醫務室裡的病號服,西裝放在一個籃子裡,白色籃子的邊框沾到血,洇染了一片。右手大概是傷得比較嚴重,袖子被捲了上去,露出包了一大塊的醫用棉的手臂,從手腕到手肘,全部包了起來。
何越脖子上一條深紅色的勒痕,大概是有些疼,何越沒辦法把整個頭都轉動,只是轉動了大約十五度的樣子,用眼角的餘光看著舒望語,並不說話。
舒望語看著他各種不同程度的傷,撇了撇嘴,在離病床上的不遠處坐下,正對著何越,嘆了口氣,“你是小孩子嗎?跑去和別人打架?”
何越看著前方的舒望語,垂下了眼瞼。
舒望語也不主動過問,只是低著頭翻閱著醫務室裡的報紙。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越淡淡說道:“我父親想讓何茜擔任這次和元氏合作的專案總監。”
舒望語頓了頓手,最後也淡淡應了一句。
“所以我和他們吵架了,去了趟酒吧,看一個人不順眼,打了一架。不過還是贏了的。”
舒望語皺了皺眉。大概是母愛氾濫使然,讓她覺得何越說得這些話就像是從外面打架回來的小孩,在炫耀自己打贏了對方一樣。
何越沒有再說話了。舒望語也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何越縱然對於感情這回事有點少一根筋,但是對於何氏集團卻是非常上心的。何茜的工作能力舒望語並不瞭解,但何越一定是以能力為前提挑選專案總監的,何越能因為這件事和何父何母鬧翻,想來應該是何茜的能力並不能讓他滿意了。
這樣一想,舒望語就想起何茜擔任副總裁的事。何父何母並不對自己的兒子抱希望,一時間竟有些同情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