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五十七年農曆正月初一,年始。
大宋皇宮內張燈結綵,好不熱鬧,滿處都是撲鼻而來的喜悅氣息。穿著新衣的上膳宮女在宣食殿進進出出,殿中的長桌擺滿了精巧吃食。
坐於首位的宋昭宗對右首之人高興道:“這二十幾年來,過了多少春節,辦了多少家宴,只有這次你在,哈哈。朕今兒高興,不必拘禮禮。家宴,家宴。”
一身紫衣的趙澄望著自己年過七十的父親,輕聲道:“少喝點,您身體不好。”
宋昭宗笑笑,剛要說話,左首的皇后瞪了眼趙澄,語帶責備,“知道你父皇身體不好,這些年也不來看看,真是個白眼狼!”
“娘,皇后娘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嘛。”知道阿孃還在為自己上武當一事介懷,趙澄賠臉笑道,直往孃親盤裡夾菜。
“哼。”
見皇后哼了一聲後不再說話,宋昭宗嘆息道:“你看看你這兩個侄兒,都已經娶親生子了,再看看你,要等到什麼時候?”
趙澄看著宋昭宗指向的兩個侄兒及身旁家眷,笑道:“也是叔叔的錯,沒趕上你們的婚娶生子,過後便補個禮,哈哈。”
倆皇孫一聽,起身行禮道:“謝皇叔。”
他們分別是宋昭宗已故二子,也就是趙澄大兄二兄之子。趙澄當年離京時,他們也已經長大記事了,所以這二十幾年來自然也知道還有一個離京的皇叔。更知道當年這皇叔可是坐上了太子之位,雖說他已經推了太子之位又在外遊歷多年,可對他們來說同樣有威脅。
這幾年太子之位空懸,皇太孫又遲遲未立,可老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朝延大臣們皆已奏請皇上冊立太子孫,眼看太孫之位就要確立了。偏偏這個時候皇叔回來了,他們自然心中是不滿的。可身處皇室,若無些城府才是怪事,所以兩位皇孫明面對這位多年的皇叔恭敬有加。
“都說是家宴,不必拘禮。”宋昭宗說完兩個孫子,看向轉移話題趙澄,“你自己且好好想想吧。”
趙澄拍了拍昭宗手背,笑道:“知道了爹,快些吃菜吧,莫要涼了。”
“唉……”嘆了口氣,昭宗不再言語,一心吃飯,席間再無言語。
吃了一個時辰,飯畢。兩位皇孫先行告退,昭宗與趙澄支開皇后入了御書房。
“你可想好了?”
面對父親詢問,趙澄笑道:“想好了,且已準備妥了。”
“也罷,由你。到底與國與民也是好事。”
趙澄立於一旁,不言不語。
宋昭宗靜默片刻,又道:“你看那兩個孩子如何?你不肯坐我的位子,總要有人坐啊。”
“他們啊……”趙澄想了想,:“皆可,他二人所差不多,不過大侄子今天帶的那個孩子有些意思,日後或可為一代名君。”
想到自己的那個曾孫,宋昭宗笑道:“那孩子卻是不凡,像你。”
趙澄笑笑,也不接話。
“那便立大孫為儲君罷。”宋昭宗下了決斷,“不過老二的孩子不會甘心的,我百年之後,只怕……”
趙澄接過話頭,“有我,無妨。”
宋昭宗聽了,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在趙澄攙扶下走到花園散心。
而此時,大唐境內,一盲眼卦士癱坐在一片碎器上,口中喃喃道:“紫微南移,宋國……”
喜慶的日子過得極快,眨眼間功夫,年便過完了。而年關剛過,宋國朝野便經歷了一場地震,宋皇冊立大皇孫漢王為儲君。
初聞此訊息,朝野震動,有人歡喜有人愁。大皇孫漢王一黨彈冠相慶,意氣風發,而二皇孫渝王一黨則整日間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