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朝霞初起。
山莊主院一處廂房,不過四十出頭卻盡顯老態的張永嵩將讀罷的信件置於桌案之上,沉思端坐了約有一個時辰後,抓起地上名唉冬雪的一罈美酒一飲而盡,飄然離去。
紫宵劍派仍是當世持劍五派之一,是當世劍道集大成之所。
紫宵劍派兩百年前立於鄱國蒼梧山,自神州三分後將蒼梧山改名為紫宵山。
青銅色大門敞開,廣場上練劍的眾弟子看這那緩緩步入的白色長袍皆是一驚。
“這不是山下莊子的老頭嗎?來我紫宵劍派做甚?”
“這老頭不是不會武功嗎,這幾百裡山路怎麼能走上的?”
“……”
不理會弟子們的討論,負責教習劍術的孫錚緊鎖眉頭,大聲問道:“為何來此?!”
因張永嵩住於紫宵劍派山下,紫宵劍派的弟子當初上山拜師時或多或少都見過他,雖說時隔多年,但眾人中卻有不少認出了他。
這倒不是這些弟子有多好的記性,只因為他們當初拜師登山路過張永嵩住所時,皆會被他攔住交談。而所說之事甚是可笑,竟言紫宵劍派非是個好去處,還勸他們若是真心學劍,可去其餘四派。
雖然無一人聽勸,可張永嵩一但遇見拜山之人,又會繼續勸說,似乎並不氣餒。而紫宵劍派每六年收一次徒,張永嵩便生生勸過了整整四屆弟子。
這些年陸續有人向師門稟告過此事,想要將這個抵毀師門的瘋子趕出紫宵地界,只是師門高層每每只是一句“不必理會”了事。但弟子們皆認為師門寬宏大亮有君子風範,私下閒聊時也只是將張永嵩當作一個得了失心瘋的富貴老人。
“二十九代弟子張永嵩今日上山,欲見祖師,還望行個方便。”
“二十九代……”
“什麼?!莫不是我等聽錯了。”
“這定是這瘋子又開始發瘋了!”
一眾三十三代弟子一臉匪夷所思。
三十二代弟子身兼習練的孫錚正要說話,劍鳴聲大作,自遠處的主殿內飛出道道劍光,直向廣場而來。
紫宵劍派掌門與一干長老踏下飛劍,直面眼前欲見祖師的白袍。
“掌教,諸位長老。”
廣場上的眾弟子拜倒在地。
身為一派掌門的駱旭東並不理地上眾人,率先開口道:“你竟敢私自上山!?”
“師弟,老祖何在?”張永嵩所答非問。
“老祖不會見你!”
“無妨,你即不欲告知,我自去尋他,無非就那兩處。”說罷,張永嵩竟朝派中聖地走去。
“噌!”
駱旭東持劍直指張永嵩咽喉,“再進一步,便死!”
“你要阻我?”張永嵩問道。
“大師兄,你走吧。此時若走,我們不會追究你違反禁令之責。”諸多長老中的一位女性長老焦急道。
“師妹……”張永嵩向她笑了笑,復又看向駱旭東,“你要阻我?”
“你若再知迷不誤,本掌門便要執行門規,將你斬於此地。”
“不要!師兄你快走吧。”那女性長老忙道。
張永嵩仿若未聞,“當年,你可不會如此於我說話。”
“你也知道只是當年。”駱旭東回道,頓了頓又說:“那時你為那妖女頂撞祖師,被祖師廢去修為送與山腳時便應知道,你便已經不再是我的大師兄。”
“妖女?”張永嵩笑了笑,“敏敏何時成了妖女?”盯著駱旭東看了一會兒,張永嵩嘆道:“罷了,終究是要打掃地乾淨一些。”
不待駱旭東說話,張永嵩朝其緩緩走來。第一步,氣聚於體生生不息,第二步,脫胎換骨重返容顏,第三步,建立神橋步入先天,第四步,武道真意微顯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