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戶中,韋公公已是滿臉血跡,緊緊抱著垂死了楊堅,想要繼續遁逃。哪知門戶口,一片玉白羽毛橫現,完全就堵住了門戶。
韋公公進不得,退不得,急得眼睛裡都滲出血水。他一眼見到楊莞,大吼道:“太子,有人弒君......”
但話音嘎然而止。
因為楊莞望著自已垂死的父皇,就彷彿看著一個垂死的乞丐,眼裡毫無憐憫和感傷,只有厭惡和興災樂禍。
“太子......你好狠的心......”韋公公再也說不出口,很明顯,太子楊莞也參與了這場弒君的殺局。
“韋公公,變天了,現在輪到本王登場了。”楊莞笑著搖頭,但隨即改口,望著長空雷霆,冷冷道:“是朕,朕馬上就要登基了!”
韋公公臉色絕然,五官上無數血絲再次暴現,血線門戶又再搖晃著,想要遁逃而去。但是李淳嵐種入楊堅體內的吉光之羽,實在太厲害了。
韋公公拼盡全力,潛能盡出,也是難以脫離。
而那座血線門戶也開始模糊起來,就彷彿時光倒流一樣,緩緩向虛無之中扯動。宛若有無形之手,強行把韋公公和楊堅,又拉了回去。
韋公公臉上血氣橫流,厲喝道:“李淵今日弒君!明日也必將殺你......”
淒厲的聲音逐漸消失,終於被完全扯入虛無中,消失不見。
楊莞冷眼瞧著血線門戶消失,搖搖頭,低喃道:“各取所需而已......他所求封神路,我所求皇帝位......未來如何,誰又敢說不死......”
雲昭儀在他身後站著,始終靜靜如夜之花朵。
“走,這一夜的歷史,已經結束了!”
楊莞以一種詭異的笑容,抬頭望天,然後轉身離去。
轟隆轟!
雷霆震盪,天地轟鳴,如此之夜,確實已經變天了......
......
寢宮內的寢床前,玉白羽毛一絲絲凝結。
當羽毛凝結成形時,血線門戶彷彿從虛無中,被扯動出來。然後,韋公公抱著垂死的楊堅,從門戶裡滾落床前。
李淵似乎對身後發生的事,完全不在意,他只是凝視著青銅桌案。小祭臺上,楊堅的心頭本命之血,已經被澆了上去。
李淳嵐的手指,圍繞小祭臺點動。
共有六支腥紅色的蠟燭,憑空顯現,懸浮在小祭臺周圍。
蠟燭看起來,就彷彿像是人的手指。若是近前觀察,確實真的是人的手指,也不知是不是廢太子楊詠的。
託著腥紅手指蠟燭的,是六片薄薄的,更加白淨如玉的羽毛。每一片羽毛上,那些脈絡彷彿星光,流動溢彩,神秘至極。
李淵看到這個時侯,臉色就更是欣慰,他轉頭看向旁邊,一直沉默無語,也無動作的韓傑琥,笑道:
“你當真想好了?再不出手,本王可就要進行篡奪儀式了。”
韓傑琥的臉如黑鐵一樣默然,似乎是咬牙忍受半晌,再才沉聲道:“王朝更替,帝國新君登基,我又何必自尋煩惱。”
“韓大都督果然是驍勇英雄,識實務知進退。韓閥有你在朝中,足以抵消廢太子的不良牽累。”
李淵笑著說完,然後踏前一步,站在青銅桌案前。
六支腥紅手指蠟燭,已經懸停,底部六片玉白羽毛,也已經靜止,流光也是靜止。整個小祭臺上,立即幽幽泛彩。
李淵結出觀想印,抹動眉心,體內一道祭火打出。
祭火環繞小祭臺一週,將六支蠟燭點燃。然後祭火懸停在小祭臺中心處,就彷彿煙花一樣散開,全都散落祭臺上。
那一份屬於廢太子楊詠的“儀式焰炷”,被李淵投放在祭臺中心。隨著“儀式焰炷”加入,兩側的權杖和尊印,都是被祭臺吸引,緊貼祭臺,彷彿守衛一樣。
“當世間混亂、黑暗、汙染、動盪,必有秩序!”
“當世間不公、不平、不寧、不安,必有秩序!”
“吾之權柄,得自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