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一咬牙,道:“這明顯就是張姨奶奶為小姐設下的陷阱……”
蔚曼失笑的搖了搖頭,正欲說什麼,內室的簾子一掀,程媽媽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媽媽,”一見程媽媽,蔚曼立即急聲問道:“駱姨奶奶的病情怎麼樣了?”
“我好好的問過梔子了,說是駱姨奶奶晚膳過後沒多久就就有些不好了,只是駱姨奶奶卻是忍著,一直沒有伸張出來,”程媽媽的臉上也全是擔憂,道:“誰知到了半夜竟是渾身發燙且怎麼也叫不醒,梔子這才著急……”
“梔子現在在哪?”蔚曼道:“我要見見她。”
“我已經讓梔子回去了,”程媽媽拉住欲往外走的蔚曼,勸道:“小姐,媽媽知道你擔憂駱姨奶奶,可是,踏歌說的對,今天晚上的事情明顯就是張姨奶奶故意設下的陷阱,我剛剛問過梔子了,她說駱姨奶奶晚膳時曾喝了一盅張姨奶奶送去的補湯,還說她最先是去水玉院求助,是張姨奶奶身邊的小桃出主意要她來縵回園找小姐求助的……小姐,你千萬不能出面,上次你去善心堂已經讓太夫人很不高興了……”
“媽媽!”蔚曼大聲打斷程媽媽的苦口婆心,無奈又詫異的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親自為善心堂出頭了?”
……
曦園。
一間算得上寬敞又精緻的廂房裡,陶媽媽和吳媽媽正相對而坐。
屋子裡的氣氛很是緊張。
陶媽媽的手裡捏著一張如字據一般的紙,目光冷厲如刀一般穿過寥寥的熱氣盯著對面的吳媽媽。
吳媽媽始終微垂著頭,彷彿是感受不到陶媽媽的目光一樣,她面上一片木然的端起桌子上的熱茶吹了吹。
“為什麼?”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音節,陶媽媽緊緊的盯著吳媽媽,問道:“這麼多年了,你一直都不參與府裡這些事情只一心伺候著太夫人……如今是為何,你都到了這把年紀了,卻突然站到了三小姐那方了?我倒是不知道三小姐能有什麼讓你如此伏低……”
無論陶媽媽說什麼,吳媽媽都是一言不發,面上的神情也絲毫未變。
“難道?”陶媽媽探究的看著吳媽媽,道:“就因為雨燕嫁給了程媽媽的侄兒?就因為三小姐為你那乾女兒尋了一個不上不下的人家,你就投靠了三小姐了……”
就在幾天前,蔚曼已經做主讓雨燕和李忠成婚了,也就因為雨燕已經成婚,所以蔚曼今晚才指使吳媽媽為她威脅陶媽媽……一方面,吳媽媽是最好的人選,另一方面,蔚曼也是藉由此事存心探一探吳媽媽待縵回園之心。
“沒有時間了,”吳媽媽突然打斷陶媽媽的連番猜測,嘆了口氣,道:“你就當我老糊塗了吧,我們已經幾十年的交情了,都知道對方的脾氣,你要是恨我,以後要對付我,我都認了……只是,現在真的沒有時間了,你現在吩咐人出府,大約能在三小姐規定的時間裡請來大夫,要是晚了,三小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會發生什麼事情,你掂量掂量吧……”
陶媽媽目光怨毒的盯著對面的吳媽媽,那捏著紙的手更是微微發抖。
那張紙卻是陶媽媽兒子陶貴在賭場裡抵押的字據,只是,抵押的東西卻是一尊帶著鎮國候府印記的花瓶。
吳媽媽將這字據拿出來明顯就是對陶媽媽的威脅。
陶媽媽此刻又驚又怒又氣,她的兒子雖然濫賭成性,但是,有她遮掩著,這麼多年卻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情,可是,就在前幾天,她兒子卻趁她不注意偷了府裡的花瓶抵押在賭場……最糟糕的是那花瓶是鎮國候府祖上傳下來的,且她發現後,那瓶子已經贖不回來了。
但是,陶媽媽不知道的是,陶貴之所以敢犯下如此大錯,蔚曼的設局可謂是功不可沒。
蔚曼想過,陶媽媽之所以在她與張姨奶奶的博弈中堅定的站在張姨奶奶一方,除了兩人那縹緲的幾十年情誼外,陶姨娘就是其中的關鍵,而陶姨娘這些年來在二房順風順水的生活也是鐵證……如此,蔚曼就設局抓住了陶貴的把柄,然後在將這個把柄擺到陶媽媽的面前……蔚曼就不相信,陶媽媽會為了女兒陶姨娘而放棄自己的獨子不管。
果然,陶媽媽站起了身,硬邦邦的喚了一聲,道:“丁氏。”
“哎!”陶媽媽的兒媳婦陶貴家裡的忙應聲推開了門,她先是飛快的看了吳媽媽一眼,這才笑著道:“娘,可是要新增茶水嗎?”
陶媽媽這時候對兒子陶貴有氣,相應的,看了兒媳婦丁氏心裡也有火。
“吩咐下去,立即為善心堂請一位大夫進府,”陶媽媽道。
“啊?”陶貴家裡的詫異的看著陶媽媽。
陶媽媽的臉色霎變,怒道:“還不快去!”
……
丑時過半。
縵回園裡。
蔚曼正閉目歪在踏上,面上看似平和,其實正焦急的等待著訊息。
感覺有人進來,蔚曼立即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