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柳慕莞淡淡地回答，“沒有要求。”
錢，她不缺，道歉，她不需要。
“你提。”盛五爺固執，他不信人在這世間可以無慾無求，求名求利總有所圖。
盛予墨的笑，愈發明顯，如盛開的芙蓉花，令在場不少女人都紅了臉。
“把法務叫過來，該怎麼走怎麼走，我主動辭演，該怎麼給劇組賠償就怎麼賠償吧。”
柳慕莞寸步不讓。
“關小姐……”盛五爺有些慌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如果關關辭演，那這部電影的名聲才是真正完了。
屆時還未上映，就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畢竟，所有人都知曉，關關無罪。
無罪卻最終離開，可想而知在劇組受到了什麼樣的對待……
“關小姐，這次的事情，你雖然一開始是受害者，但最終卻是受益者，”鄭經理很是自以為是地站出來當說客，“畢竟大家都知道了你是被陷害，已經贏得了公眾的同情和好感，繼續出演紅綾綢，對你、對電影都是雙贏。可是離開之後，你能得到什麼？過幾天，誰還記得你是誰？誰還記得你受過的委屈？”
柳慕莞涼涼地看他一眼，“想討好五爺表忠心？你還沒資格和我說話。”
“你……”鄭經理一張臉再度翻了豬肝色，“你不可理喻！”
“關小姐，為什麼？”盛五爺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曾經追求蕭漫而不得之後，也有過……那是他用盡心力而無果的挫敗。
柳慕莞看著盛五爺的目光，不含任何情緒。
“因為，你不配。”
盛五爺愣了一秒，倏爾，羞憤、怒氣、自卑……各種複雜的情緒一起湧上心頭。
他聲音發了狠，雙目淬紅：“關小姐，你解釋一下！”
柳慕莞輕笑一聲，那種別人怒到極致，她卻雲淡風輕地氣勢，幾乎要把人逼瘋。
然而，下一剎那，她卻沉了眼，擲地有聲地說道，“你不配，出資重拍紅綾綢！打著紀念蕭漫的旗號，卻只是為了裝裱自己的高尚情感！你和簡家那群每年搞活死人祭的渣滓，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你不配，不配口口聲聲說自己愛蕭漫！”
“住口！”盛五爺瞬間暴怒，就要動手。
可盛予墨隨即站在了柳慕莞的身前。
“五叔——”他拖長了聲調。
苗禎原本就在不遠處觀望，見狀已經閃身上前，扭住了盛五爺想要出手的手臂，把他拖開。
“五爺，請自重！”
劇痛從盛五爺的手臂傳來，讓他頃刻間便恢復了清醒。
他掙脫了苗禎的束縛，卻覺得心頭有什麼都碎掉了，憤怒煙消雲散，只剩下空蕩蕩的虛無。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面容依舊俊朗，卻好似衰老了十年。
渾身都籠罩在悲哀之中。
他何其可憐，過去沒有得到過蕭漫的愛，如今卻想要以各種方式去自欺欺人……照顧她留下的兒女，拍下她曾經接觸過的物件，翻拍她演過的電影……
他不過是想要和簡方爭一個虛無縹緲的“資格”而已。。
可說到底，他什麼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