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墨似乎沒聽到她的話。
他只緊緊抓住她,似在自言自語,“回來也不找我,見面也裝不認識,還編謊話騙我……每次找你都找不到,幾天幾天找不到……找到也發脾氣,看都不看我一眼……看都不看我……”
柳慕莞聽他越說越亂,不知道哪一年的陳年舊賬都翻出來。
她反倒冷聲問:“我這不是理你了?今晚你不是有我電話,我不在家你打就是了,收到我會不接嗎?我會不回來嗎?”
她會哄人,但也看心情,但她不愛慣著對方,凡事都有個度不可逾越,偏偏盛予墨,非要在她這裡討一個底線。
盛予墨喃喃著,目光裡都是凌亂,“誰知道是不是假的……是不是空號……”
柳慕莞有氣,但心裡更多是疼的。
她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讓了步,回過頭去,眸光裡凝著心疼,“哥哥,我回來了,就不會走了。要是真要逃,見你第一面就逃了,哪裡還會留在帝都等你找到呢。”
她抱著他,手指在他手背輕輕撫著,“哥哥,放鬆一點,別崩這麼緊……你想一想,第一次見面,盛五爺家裡,我是不是就坐你旁邊?那時候就想認你了,是你讓我坐一邊去的,我取了這麼明顯的名字,不就是為了讓你發覺嗎?我都說了這個名字是我最愛的男人取的,誰知道你倒好,讓人家改名字,還用那麼厭惡的眼神看人家……”
她越說越委屈,好像倒真的是他的錯了似的。
“還有那天夜裡差點撞車,我是不是跑過來救你?連女孩子的矜持都顧不上了,衣服都扯開給你看了,誰知道你剛剛好一點又那種臉色。哥哥,我也是有自尊的,你老認不出我來,還對我那副臉色,我怎麼回你身邊……”
真是黑的也給她說成白的。
盛予墨扣著她,重重地呼吸著。他腦子有點亂,她說的,好像也是真的,好像……一時間,倒好像真是他讓她受委屈了……
但他畢竟還是心裡壓了太多事,又抓住了一件,沙啞著嗓子問:“信呢?為什麼拿信騙我?”
說是給筆友的信,誰知道全都出自她之手,左手倒右手,玩得一手好牌。
“還不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啊,”柳慕莞嗔怪地看著他,“我要是不說那些話,不說我有信,你會多看我一眼嗎?那裡面所有藏著的話,都是對哥哥說的,你不都看見了嗎?”
明明,當時是為了拿到劇本版權,但她非要這麼說,好像也能成立。
盛予墨點點頭,長吸一口氣。
“好,”他突然再度捏著她的手腕,“走……”
“去哪兒?”大半夜的。
臥室門開啟了。
站在門外的幾人立刻關切地望過來,盛予墨一隻手抓著靈牌……哦不,是搓衣板,另一隻手牢牢捏著柳慕莞的手腕,拖著她往書房而去。
書房剛剛重新裝好。
他拉她進去,重重摔上門,拖她到書桌前坐好,給她扯出紙。
“寫!”他把筆拍在她面前。
“寫什麼?”柳慕莞有些頭疼,和喝醉的男人真是沒有道理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