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來給她解釋。
這世道，踩低捧高，買漲不買跌，趨利避害……乃人之本性。
楊玉兒完了，多年基業毀於一旦。與其說是拜柳慕莞鬼斧神工的操作，不如說是敗給了她自己的心魔。
敗給了，她一直想要超越和碾壓，卻最終被其壓上一輩子的……蕭漫。
……
只餘兩人的化妝間裡。
齊導覺得空氣裡都藏著危險的壓力。
關關不說話。安靜中，每過一秒，他就覺得血壓多升高一點。
直到，她終於開口，涼涼的嗓子，帶點甜音，愈發讓人覺得有反差的兇險。
“齊導，知道我要你說什麼嗎？”
齊導哪裡敢接話，他現在就連呼吸恐怕都是錯的。
柳慕莞見他謹小慎微的模樣，不由得輕笑，“齊導，不用緊張。我不是來奪你大權的。如故如敵，也不會成為我的一言堂。”
齊導的心理素質大約還不如劉凱承，空調嗚啦啦的吹，汗卻一滴一滴順著鬢角流，熱汗冒出來，迅速降溫。名副其實的冷汗。
柳慕莞往前傾身，手肘放在膝蓋上，豎起手指，“齊導只要知道，但凡我沒管、沒要求的事，就一分一厘也不會插手。但若是我管了的，就容不得其他人……干涉。”
她直起身子，挑著下巴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我們各人守著各人的地盤，手別伸得太長，就好。齊導，可懂。”
齊導點頭，連說了好幾個是。
柳慕莞輕笑，“沒有下一次。”
話是帶著笑說的，裡面冰冷的意味，卻像是死神的鐮刀，刮過人的脖子……
沒有下一次。
再觸到她的底線，她不介意再換掉一個導演。
齊導承認，之前是自己輕視了這個少女，一是覺得她年紀不大，當個演員還將就，當什麼製片人呢？
二是覺得她不過是靠著這張皮相而贏得了盛予墨的青睞。
可是現如今來開，若是能在墨少身邊有一席之地，豈能是等閒之輩？
別的不說，單是這與她年齡極不相符的氣勢，已足夠碾壓常人。
“顧音竹去哪兒了？”柳慕莞還記得這部戲有這個男演員。
“他今早上拍完他的一場戲就離開了，明天再過來。主要是他那邊還有事要忙，我和他的經紀人溝通了，會首先保證我們這邊的拍攝的。”齊導不敢再怠慢，一五一十地把情況告知柳慕莞。
柳慕莞點點頭。
讓齊匯出去之後，她給顧音竹打去了電話。
電話是顧音竹經紀人接的，伴隨著悠揚的笛音，“是關小姐？顧少在練曲，需要我幫你叫他嗎？”
“讓他練吧。”柳慕莞雖然對顧音竹此人沒太多感覺，但對他的笛技卻還是欣賞的，練樂器的人，最忌半途打斷，“別打攪他，等他練完讓他給我打過來。”
這麼一通下來，她再出劇組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
苗禎在外面等著她。
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鬆了一口氣。
“少主等關小姐很久了。”他看柳慕莞的眼神像是在看救世主。
天知道，等待中的少主，那氣勢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