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漫在微微發抖。
她偶爾發病,就會這樣,嘴裡不是叫女兒就是叫兒子。
但自從離開簡家以後,她已經很久沒這樣了。
聽著柳慕莞溫柔而安慰的話,蕭漫鼻子一酸,忽的就哭了,“嗯,寶寶不許走,媽媽只有你了……你再醜再笨,媽媽也只有你了……”
柳慕莞親親她的頭頂,“寶寶不走,媽媽乖啊。我們回去吃榴蓮班戟。”
蕭漫抽抽嗒嗒地,擦著鼻涕,“吃榴蓮班戟……”
“還有想吃的嗎?”柳慕莞問她。
“還、還有……”蕭漫開始打嗝,“炸洋蔥、嗝、圈……”
“吃藥嗎?”柳慕莞問。
蕭漫點點頭:“乖乖吃藥……嗝!”
車加速,很快來到萬樹銀花。
或許是在簡家的十幾年過得太黑暗,蕭漫尤其喜歡亮堂,萬樹銀花的別墅每夜都會點得燈火通明。
就連花園裡的地燈都亮著橘色的暖光,因著園林設計的緣故,踏入其中,四處透著低奢與精緻的感覺。
走進院門,蕭漫的情緒顯然穩定了不少,開始使勁嗅著空氣,“榴蓮班戟!”
她興高采烈。
柳慕莞也笑起來,連帶著盛予墨跟上來的壓力都減輕不少。
蕭漫有種蓬勃的渲染力,她的快樂和悲傷,都極其容易感染他人,這大概就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
聽到聲音,秋叔早早就在等候找大門口。
看到站在柳慕莞身邊的盛予墨,以及身後跟隨的不少手下。他略有遲疑,“小關,這位是……”
蕭漫已經蹦蹦跳跳進屋,奔向廚房了。
柳慕莞回過身來,禮貌而疏遠地對盛予墨一笑,“今天感謝墨少送我們回來,天色不早了,還請您回吧。”
此話一出,柳慕莞頓時感覺到眼前的盛予墨,渾身如同覆上了冰霜,原本就深沉的眸色,此刻彷彿撕去了最後一層偽裝,只餘漫天暗無天日,帶著無可掩去的暴戾。
“關小姐,是不是忘了什麼?”他問,聲音也令人後脊發寒。
氣壓陰低,無人不感覺到沉沉的威脅與令人窒息的威壓。
哪怕是常年帶在盛予墨身邊的苗禎,都半低著頭,壓著呼吸。
唯獨柳慕莞,揚著臉,露出一個清甜的笑,“信不在我手邊,特別重要的東西,一定放在特別的地方。明日我去取了,一定親手奉到墨少的手中。”
“親手?”盛予墨反問,明明該是帶著笑,卻讓人感覺到森冷的寒意。
要死人了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苗禎心裡默唸。關小姐也是膽肥心大的,面對墨少恐怖如斯的隱怒,竟還可以笑得出來。
哎,好久沒對女人動過手了,要是墨少要斷她手腳,過會兒他就動作快點吧,給她斷整齊點……
“還站在門外幹什麼啊?”突然間,蕭漫歡快地聲音傳了進來,“黃媽今天做了一整個榴蓮的班戟,唔——好美味啊……”
她端著盤子跑了過來,叉起一個榴蓮班戟,遞到盛予墨面前,“來!吃!”
盛予墨目光落在那隻榴蓮班戟之上,嘴唇剛動了一下。
蕭漫的叉子已經收了回去,“不吃也沒關係……”
盛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