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打個懶懶地呵欠。
“不好意思，沒找到。”
柳慕莞這話，是把良心踩在腳底下說的。
盛予墨的眼神，不由得落在她另一隻手上，那手裡，捏著一隻印滿小熊和英文的餅乾盒。
都不用開啟，盛予墨就腦補了信紙爆盒的盛況。
他的心，跳得有點快……
關小姐說她沒找到，還有比這更青天白日的謊話了嗎？
她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他不會硬搶？
“看樣子，關小姐是覺得，我們昨天沒談妥？”盛予墨淡淡抬起眼，鳳眸中盡是冷意。
柳慕莞嘻嘻一笑，趴到了車窗上，手肘搭在窗邊，盒子往下藏住，“我只是覺得，墨少昨天答應以後版權什麼都歸我，太爽快了點。”
盛予墨看著她，沒出聲，眼中平靜無波。
空氣一時凝固。
天知道她剛剛嬉笑的樣子，竟然讓他心跳驟停。
明明長得只有三五分像，明明氣質性情都不太一樣，為什麼就那麼一瞬，竟讓他生出那樣陌生的熟悉感？
“你不喜歡爽快的交易？”他聲音是完全的僵，只有這樣，才不會被人察覺到心裡的波瀾。
“喜歡呀。”這下，她空了一隻手出來撐著下巴，“只是天知道墨少還有沒有後招等著我，只怕我前腳給了東西，你後腳就把我告上法庭。”
就算最後法院判她持有版權，可招惹了盛予墨，這劇還怎麼拍得下去？
這一次，盛予墨轉過頭去，喉頭微微滾動一下，他壓下心臟的起伏。
許多年前，也有個少女，搭在他車窗前，單手撐著下巴，紅唇皓齒，眼兒彎彎笑著說：喜歡呀……莞莞最喜歡了……
回過頭來，他眼中是墨色洶湧的怒。
這個姓關的女人，為什麼要模仿他家莞莞的神態語氣？
柳慕莞一愣，盛予墨這把人抽筋扒皮的眼神……至於嗎？
“說吧，你還想要什麼？”盛予墨神情是真的令人發寒，偽裝的客套都撤掉。
見他氣成這個樣子，柳慕莞是八分莫名，兩分心虛，她垂下頭，長長的羽睫在眼下掛出一片陰翳。
“其實，也不是我想要什麼，只是……”口氣，莫名其妙就軟了一點，柳慕莞嘆口氣，“只是我昨晚上，翻那些信，看到莞莞姐在信裡敘述對……對墨少的感情，深為感觸……”
盛予墨依然面無表情。
她想要什麼？反覆提到信，是為了增加籌碼嗎？
可柳慕莞繼續垂著眼，“我是覺得，雖然劇本是我和莞莞姐一起創作的，版權也在我手裡。可是，墨少在莞莞姐的心裡，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最後這句話，說得她傷肝傷肺。
盛予墨卻彷彿被重擊了一下，眸中的黑霧都散去不少。
“我覺得，莞莞姐，一定會希望，墨少也參與到這部劇的製作中，她那麼……愛你……”
柳慕莞覺得嘴裡都有鐵鏽味了，她太難了有沒有？
寫情書也就算了，還要當面“轉告”愛意！！
盛予墨眼裡的陰暗卻已經撤去了大半，不得不說，這個關關雖然人很討厭，但說的話……很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