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墨少,等等!”眼看著盛予墨就朝樓上走,雲姨急忙叫住他,“你這傷……”
“不用管。”盛予墨不以為然。
“不可以這樣,”雲姨急道,“你這樣一身髒一身血的,會嚇到少夫人的。”
盛予墨已經走到一半,又退了下來。
“去拿醫療箱過來吧。”他吩咐雲姨。
雲姨鬆了一口氣。
他這三年都是這樣,不管受了什麼傷,生了什麼病,是絕對不會治療的。
要勸說他,只有假借“少夫人”的名義。
客廳的角樓有個吧檯,存了不少名酒。盛予墨繞到後面,順手開了一瓶,開啟,對著水槽伸出胳膊,把烈酒就那麼隨意地淋了上去。
柳慕莞眼角跳了跳,烈酒澆新傷,要不要這麼生猛?
雲姨提著醫療箱過來,就看到這麼一幕場景。
“墨少!”她又急又心疼,“你是不會痛嗎!你看看這傷,天,這手臂都腫了,這、這是玻璃渣……您別動……”
盛予墨面無表情,昂起頭把剩下的酒管進喉嚨。
“墨少!”雲姨真生氣了,“受傷了,別喝酒!一身酒氣去見少夫人嗎?”
盛予墨手一頓,但意外很聽話地放下了酒瓶。
“這傷怎麼來的?”雲姨細心地給他處理,看著那交錯猙獰的傷口,心尖尖都在疼,更疼的是,盛予墨像個無知覺的木偶一般,任由擺弄。
“擋了一個酒瓶。”盛予墨輕描淡寫。
“誰那麼大膽子,敢給您甩酒瓶子?”雲姨也是訝異。
“不是給我,是給她。”盛予墨這才像是想起了他帶回來的女孩,回過身去看。
柳慕莞還大刺刺地站在客廳裡,見盛予墨和雲姨的目光一同看過來,立刻有些侷促地拉扯著身上破破爛爛的連衣裙。
雲姨再度訝異幾分,問盛予墨,“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她這麼一問,盛予墨倒是愣住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不同於在簡家時的溫和,此刻冷冰冰的口吻,倒顯得還正常一些。
柳慕莞低著頭,絞著手,“沒、沒名……”
“那雲姨隨便給取一個吧。”盛予墨不以為意。
“東西!”柳慕莞連忙拔高了聲音,拜託了別再給取名字了,她名字已經多得都快記不住了。
她指著自己,面上露出溝通障礙時的焦急,對盛予墨和雲姨道,“東、東西……賤……東西……”
盛予墨默然。
是了,賤東西……
在簡家的時候,不是聽到那些人這樣喊的嗎?
雲姨眼中卻流露出憐愛之色,“可憐的小東西,”她走上前來,撩開柳慕莞臉上的頭髮,“看看這小臉瘦得……哎,放心好了,你到了這裡,好歹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柳慕莞不認識雲姨,但她以前聽盛予墨說過,他母親有個忠心的傭人,在他被趕走之後,還一直四處打聽他的訊息。
想來,就是眼前的女人了。
盛予墨看了看已經纏好繃帶的手臂,穿上雲姨給他帶來的長袖外套,把傷都遮住。
“雲姨,帶她去洗洗,再讓廚房準備點吃的。”
“在簡家沒吃嗎?”雲姨又又訝異,墨少今天到底在簡家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