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沒有碰啊……”孫老漢剛想反駁。但反駁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想起來自己徒手擰動夜陰珠的事情。
而看著師父已經發黑的手,張鎮心裡更加難過。更多的是愧疚,要不是他夠不上那顆珠子,師父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但這黑手能說陰什麼呢?死不了人吧!
張鎮想到這裡,便撲通一下就跪倒在耿涯面前,然後哽咽著說道:“師叔,求求您救救我師父吧!我知道您一定有辦法的!”
張磊一看也跟著跪倒下去。
耿涯看著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張鎮和張磊,心裡一酸,眼睛裡也泛出淚花。
但他卻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孩子們啊,他是我師兄啊。要是能救,我怎麼可能不救他呢?只是那可是水銀斑啊。誰也不知道這珠子在這裡呆了多少年,那些水銀毒氣日以繼夜的浸入這珠子,這珠子早就是劇毒無比。沾上這東西的人,輕則斷手,重則喪命。而你們的師父從觸碰這夜陰珠到現在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毒氣早就浸入他的五臟六腑了。我也沒有辦法救他啊!”
孫老漢聽著耿涯說的話,慢慢拉開自己衣領。只見胸脯上早已成了和手上一樣的黑色。
張鎮看著師父已經發黑的胸脯,突然就想到了剛才耿涯說的“不是耿氏族人就要死在這裡的”這樣的話。心裡是更加難過!
孫老漢慢慢合住衣領,苦笑一聲道:“呵,看來我孫老漢的命就到這裡了,不過也沒有什麼悲傷的。好在我臨終之前收了這麼好的兩個徒弟。我也算盡了師父交給我的使命!”
張鎮張磊聽著師父這麼說話,自然更加傷心。眼淚早就氾濫起來,直滴在他們跪倒的石板上,噠噠作響。
孫老漢緩了一口氣,又轉身對著耿涯厲聲說道:“可惜啊,我沒有為師父清理門戶!白白便宜了你這臭小子!”
站在石門邊的耿涯看著孫老漢說他,但他卻沒有絲毫辯解的想法。也是撲通一下跪倒下來。嘴裡喃喃說道:“師兄,我錯了!不過您放心吧,我已經頓悟了。您羽化之後,我發誓定會竭盡所能把師父教給我的東西都傳授下去。完成師父的遺願!”
人就是這樣,在不知道自己大限已到的時候,還能靠著意志力堅持。可一旦知道自己大限將近,那支撐自己的最後一口氣也就自然散去了。
孫老漢就是這樣,沒有辦法了,這麼長時間的耽擱,毒氣早就浸入他的五臟六腑,看來真的是迴天乏力了。
孫老漢現在只感覺自己腦袋越來越沉,想要說話,但只是張嘴卻終於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無奈,他便閉上嘴,顫巍巍的手從衣服兜裡掏出一樣東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張鎮,可還沒等他交給別人,手裡握著東西,人就這樣死了!
孫老漢手裡的東西用厚厚的牛皮包裹著,也看不出是什麼。孫老漢的死太過突然,讓本來就很壓抑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張鎮張磊只管流淚,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現在孫婧還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孫婧,也只能是微睜著眼睛看著。眼淚早就流了滿面,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寂靜的甬道,昏暗的環境。幾個男人開始斷斷續續的嗚咽,張鎮家的小小也是極通人性,看著已經嚥氣的孫老漢也開始吠叫。詭異的墓室變得更加陰森。
傷心歸傷心,但眼前的難關還要過。孫老漢一死這裡就數耿涯的最為年長。耿涯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和留下來的鼻涕,然後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張鎮,我看你剛才好像看到點什麼,是不是你有辦法了?”
本來還在傷心的張鎮聽到有人叫他,這才停止的哭泣。想到師父沒死之前他正準備要做的事情。於是,擦乾眼淚,抑制住自己的悲傷。拿起師父用布包起來的夜陰珠,來到石門邊第八幅圖上。
他看著圖上那些文字,雖然不能全部認識。但他總覺得這些文字似曾相識。他便閉起眼睛開始思考。他不斷的在記憶中尋找和這些文字相關的東西。
可記憶力好了也是麻煩事,自從張鎮有了過目不忘的異能之後,看過的,聽到的,經歷過得任何事情,無關鉅細都清清楚楚的留在他的腦袋中。但這是關鍵時刻,又怎麼禁得起煩躁呢。張鎮只能在腦袋裡一點的尋找。
終於,在經過四五分鐘的冥想之後,他發現當時從紫金燈上抄下來的一段話和這些字特別相似。
“暗山之水,孤城之木,黃沙之土,甲冑之金,然後玉錐現世,五行齊聚。錐立於紫金之中,聖火將燃,光耀千秋,萬世不熄!”
“對!就是這些!”
張鎮猛地睜開眼,不禁大叫一聲。
情況緊急,也顧不得和大家解釋。張鎮憑藉這清晰的記憶,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字一一排列起來。
果然在他放好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石門居然發生了響動。然後石門緩緩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