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震走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走廊裡。
四周的黑衣人面容肅穆。
“家主……有動靜嗎?”衛震站在重症觀察室的門口,漠然點燃一根菸,衝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屬下問了一句。
屬下聞言,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
衛震長嘆了一口氣。
雖然對於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但得到回答之後,他還是感到一陣無助的絕望。
周圍的人看著他,想要開口勸兩句:“教官,家主吉人自有天相……”
“啪!”
衛震伸出一隻手掌,面無表情的說道:“退下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站在病房門口的幾名黑衣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退到走廊之外。
衛震站在門外,透過探視的玻璃窗往病床上看去。
鍾秋月面色蒼白如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那張精緻的、令人信服的雙眸緊閉。
她的渾身接滿了各種管子和針頭。
唯有心電儀上不斷微微顫動的曲線,才能證明她是個活人。
“家主,鍾家崩了……就不活了。”衛震聲音顫抖,看著病房中的鐘秋月,眼眶發紅:“小姐也沒有找回來,大護院也死了……只剩下一個最無能的我。”
“鍾家輝煌過、耀眼過,也壓的整個延市都喘不過氣幾十年,值了。”
“但是……我不甘心啊!”
“我還記得您當初帶著我們一路踏血,坐穩了家主的位置,還說要坐擁延市,展望天下……”
“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麼意氣風發,雄心壯志。”
“可現在,您就這麼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大護院冷冰冰的躺在棺材裡。”
“今天,鍾曉告訴我……鍾家要分家,我沒有管他。”
“鍾家已經是無法拯救了,我做再多事也無濟於事,我沒有力挽狂瀾的力量。”
“鍾家的錢他們可以拿走,但他們有命拿,肯定沒命花。”
衛震目光中露出凌厲,語氣越發變得冰冷異常。
“鍾家好的時候,他們都步調一致的享受著鍾姓人的特權,但鍾家不好的時候,他們就想拿錢跑路……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享受特權,也要同時做到和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心理準備。”
“鍾家要倒,所有人都要殉葬。”
“鍾曉、鍾萍……一個都逃不掉。”
“蘇銳、沈南嶽、陸紅葉、沈世峰……這些人雖然我不一定能殺掉,但我會盡力去做,就算千刀萬剮,我也要試著去殺殺他們。”
“鍾家是您一手建立的王國,它的輝煌我們共同沐浴,他的毀滅我們共同承受。”
“我救不了鍾家,但您放心,我會盡我自己的力量,給鍾家……”衛震目光露出堅毅冷酷的神色:“最後的榮耀。”
“讓整個延市,都為鍾家的隕落而哭泣、痛苦!”
“我沒有辜負您!”
幽靜的走廊中,衛震噗通一聲跪倒在病房門口,連磕了三個頭之後,轉身離開,再也沒有看一眼。
病房內,鍾秋月依然無感無識。
但她的手,卻在微微顫抖著,彷彿……也在冥冥之中察覺到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