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帶領一隊人馬衝來,大喊道:“徐副將,我來保護你,快跟我走!”
徐詩然沒有理會他,指揮火槍軍有序撤離,途中遇到不少來不及撤離的百姓,當中也有不少是元妖,她沒有多做停留,一概隨軍帶走。甚至好幾次還要騰出手來救援武定的人馬,倒讓武定有些汗然。
相較於火槍軍的軍紀嚴明,如臂使指,封少丞這一邊就不那麼輕鬆了。
他麾下是來自飄渺城的援軍,雖然與盤城同為人族,但畢竟不是為了自己的家鄉作戰,軍士之中少有人肯不惜性命衝鋒陷陣。
再加上很多人原來是宮凝手下,對於封少丞這樣一個沒有軍功只有貴族身份的少年公子,是很看不上眼的。對於他的指揮也就左耳進右耳出,並不太當一回事。
保護百姓撤退的過程中,這二支隊伍的對比十分明顯,火槍軍人數不多但攻擊力強勁,行動極為迅速有效,封少丞的隊伍則拖沓遲緩,畏敵不戰,甚至有人明目張膽地不聽指揮,偷偷脫離隊伍。
封少丞心頭火起,刷一聲抽出檮杌少主尖牙煉製的寶劍,當空一劈,在眾人面前斬下那人的頭顱!“從軍不聽令者,當此下場!”
隨後將寶劍拋給諸信義,沉聲道:“諸將軍,從現在起你持此寶劍,有叛逃者,斬!有不聽指揮者,斬!”
諸信義是個忠厚老實的人,但這樣的人往往也是恪守原則的人,所以封少丞選擇把這件事交給他做。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諸信義的實力比較強,對於那些不服指揮但又境界比自己高的軍士,封少丞頭疼之餘沒有辦法,只能借諸信義之手。
諸信義經過大盤嶺一戰,成為封少丞的忠實近衛,再加上本性敦實,把他的話奉為圭皋,於是接了寶劍虎視眈眈地環視一週,下面的人即使心中有所不軌也多了幾分忌憚。
安堯一路狂奔,用最快的速度來到赤聖城,百姓和傷兵都已經轉移到這裡和聖城,所以這裡的藥師是最多的,包括藥姑。
藥姑一見盧奕的傷勢,趕緊細細檢視,她下手利落,替他封住肉身傷口,就準備著手治療洪爐上的傷。
盧奕笑著止住她:“沒事,我自己來也行。那麼多傷兵,你先去忙。”
藥姑點頭:“要說你的醫術,我倒也確實放心。誰傷了你?”
“元尊洞天的殺手。”
藥姑聽他提起過雙生木雀巢小屋遇襲,石宮圍剿,臥龍峽學館雲榭之爭等事情,對元尊洞天也有所耳聞。“看來是結仇了。那你要趕快養好傷,赤聖城畢竟只是子城,防禦力量不足,此地不可久留。倘若甲族繼續推進,這裡是擋不住的。”
她說完轉身繼續救治傷員去了,安堯寸步不離地守護左右。
盧奕盤腿入定,細細地內視氣海洪爐,檢查上面的損傷。
從開燃第一個洪爐起至今,他體內已經有數萬座大小不等的洪爐,分佈在肌肉、血液、經絡、骨骼、臟器等各處。
每一次爭鋒,數萬座洪爐共同凝聚力量,令肌體爆發出強勁的戰鬥力。而平日裡的修煉,或者僅僅是一呼一吸,行走坐臥,肌體都會從天地之間汲取靈氣匯入洪爐。
洪爐之於法士修士,就相當於心臟之於凡族,至關重要,休慼相關。
但是這些年來,他從未仔細地探視洪爐本身,看一看它的內部構造。也許是因為它實在是太結實,從來沒有損壞。
阿奕和陶雲堇二人在體內的宇宙乾坤之內遨遊數圈,最終停留在氣海洪爐之前。
與神闕、泥丸宮等其他完好的洪爐相比,氣海洪爐明顯有一種巍巍大廈將傾的頹勢。
二人再次縮小,小到可以與一個個最基礎的靈氣微滴比肩,隨後順著靈氣江流匯入氣海洪爐。
這裡是一片汪洋大海,靈光閃耀,充斥天地。但是海底地震海嘯不斷,引得靈氣之海震顫不止,隨時可能傾覆。
二人潛入海底,在闊大無垠的海床上巡視。
靈氣江流撞擊海床,爆發出一股股微小的能量。這股能量不大,那是因為此時全身肌體處於靜坐調息的狀態,倘若調動洪爐,則這股能量便會匯聚成強大的靈力。
因為足夠小,所以二人可以看清楚江流中的每一個靈氣微滴,那是一種比較大的微滴,在撞擊海床後分裂成二個較小微滴,能量正是從微滴裂變中爆發出來。
相對於這種容易分裂的微滴來說,海床就是一種高度緻密的結構,穩定且牢固地鎖住靈氣江流並匯聚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