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過去了七天,距離撞擊還剩下不到三天,她眼望熾巖洞的方向暗暗焦急。如果去那邊,不僅僅是一來一回太耽誤時間,更怕螯蠍神尊不相信自己,連尤龍神尊都不如。
她朝澐江眺望,目光落在盤城的方向。“有了,那裡有個人正好用得上。”
甲族主力部隊在奈何湖孤月峰周圍損失慘重,不過還是有將近一半逃回了盤城。
孟耀站在點將臺上,皺緊眉頭掃視底下那一群垂頭喪氣的部將,正在發愁該怎麼提振士氣,眼角一瞟,瞧見校場邊緣有幾個人正在匆匆靠近,領頭的近衛身後跟了一個年輕女子,正遙遙朝他點頭致意。
在孤月峰較量的那人!孟耀下意識地握緊拳頭。“居然還敢送上門來?”
他從點將臺上走下,一邊走一邊摘下胸前、兩臂鎧甲,高手過招,這些東西只會成為累贅,對方若有實力傷你,靠這些是抵擋不住的。
陶雲堇已經走到他面前,笑容可掬地拱手:“見過天大王。”
呼!一記老拳砸向她的面門,幸好陶雲堇反應迅捷,當即倒飛數十丈,渾身上下幽冥結界閃耀靈光,這才抗住了拳風猛力。
好不容易站穩身子,陶雲堇氣得大叫:“你這廝好無禮!我好端端來拜訪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打!”
呼!又一記老拳攻到!孟耀專注於拳頭,身形越來越快,揮出的拳頭劈開空氣,引發噼啪炸裂的暴鳴聲。他口中的聲音卻顯得十分漫不經心:“孤月峰下你我未分勝負,今日來找我除了打架,還能有什麼事!正好拿你來祭旗,提振士氣!”
陶雲堇哭笑不得,靈巧地跳閃騰挪,竟一拳都未能近身。她在尤龍神尊手下結結實實地挨訓五日,進步之飛速遠非常人能比。
孟耀只覺五日前還能與這人硬碰硬撞擊,今日卻連她的身子都沾不到。
陶雲堇一邊輕巧躲閃,一邊笑道:“大個子,我明明找你有正事。你把甲族的天象司官找出來,我要問他最近是不是觀測到天象有異。”
孟耀追著她不放,下手毫不留情。“天象司官是什麼東西?我們甲族常年居於地下,看什麼天象!再說我領兵打仗,帶那些整日嘰嘰喳喳的文官做什麼?你別跟他們學,有種跟我好好打一架,不許躲!”
他渾身氣勢爆發,連下殺招,讓她有點惱怒,氣道:“好個不講道理的畜生。也罷,槍桿子裡才能出政權,今天我們就用拳頭說話!”
刷!長髮掃過孟耀雙目,痛得他大呼,要不是仗著皮糙肉厚,早就被戳瞎了雙眼。
他揉一揉痠痛的眼皮,哈哈大笑道:“這就對了!逃竄的孬種只會叫人看不起,真正的對手不論勝負都應得到尊重!”
他蓄勢待發,大吼一聲合身撲上,對面的陶雲堇卻再次一閃而過,嗖一聲往高處躍起,身形扶搖直上,速度快得只能看清一串殘影。
“怎麼又逃?!”孟耀氣得哇哇大叫,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雙腳往地下重重一跺,追著陶雲堇而去。
二人都是天元丹妖獸,飛行速度極快,快如二道閃電,耳邊風聲猶如憤怒的巨獸咆哮怒吼。
陶雲堇不斷向上,時不時避開孟耀揮出的利爪,轟出的罡風,但從不與他糾纏。
天際地平線逐漸彎曲成一條圓弧,周圍空氣變得稀薄,溫度快速下降,但這些都不會對妖獸的身軀造成任何束縛。
唯有來自元丹的越來越強烈的虛空感,令她感到有一種被人扼緊咽喉無法呼吸的感覺。她相信孟耀也是如此。快到極限了。
最終她停下來,孟耀也趕到她身後,黑塔似的漢子臉上出現了一絲蒼白。
他舔舔乾澀的嘴唇,環顧四周,除了黑暗和空虛之外沒有別的東西,禁不住冷哼一聲:“飛到這裡來做什麼?你到底打不打!”
陶雲堇安靜地眺望遠方,彷彿在等待什麼東西,隨口問道:“你覺得這裡適不適合打架?”
“當然不適合!”黑塔大漢甕聲甕氣道,“靈氣不夠,施展不開。所以沒人到這裡來。”
“那就待著。”陶雲堇笑道,“再往上飛,就只有捱打的份兒了,所以這裡好。哦,他們來了。”
孟耀循著她的目光看去,見到一個扁扁的圓盤狀物體從黑暗虛空之中慢慢浮現,朝他們飛來。
那東西無聲無息靠近,速度極快,且看起來極為敏捷。
孟耀把眼睛眯縫起來,露出危險的目光,二隻墨綠色眼珠一隻盯著圓盤物體,一隻轉過去盯著陶雲堇,口中冷笑:“原來有幫手在這裡等著我哩!”
陶雲堇嘆口氣:“吳宛甯說我是牆頭草兩邊倒,其實我也弄不清楚我到底算哪邊的。而且他們到底幫不幫我,也很難說。”
圓盤狀物體停在不遠處,彷彿是在觀察二人。
陶雲堇抬頭望向頭頂遠處的天空,“月亮”正懸掛在天際。從這個距離看,甚至能看清構成它身體的金屬結構外覆蓋的塗層痕跡。“你不覺得這月亮,跟眼前這個會飛的小東西很像嗎?它們都是宇宙飛船,不過大的那個有名字,叫做“深空”號星際母艦。”
孟耀愣了一愣,在他漫長的一生中只有屈指可數的幾次飛到距離地面如此高度,也沒有遇到那個會飛的圓盤狀物品,或者是那東西隱藏起來並沒有讓他發現,而他更沒有想到要抬起頭來看一看司空見慣的月亮,畢竟那玩意兒幾乎每天都見得到。
人總是會熟視無睹。
“飛船?母劍?你跑這裡來跟我閒聊嗎?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長舌女人!”孟耀越發不耐煩,若不是長久以來的習慣告訴他,應該給對手以足夠的尊重,恐怕此時他已經採取突襲。
“你這糙漢子怎麼這樣急躁。”陶雲堇大感頭疼,本來打算苦口婆心以理服人,現在看來簡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你聽我說,這些母艦和飛船來自地球,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他們的武器裝置比我們先進得多。比如半個月前,他們驅使一顆小行星改變執行軌道,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