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雲堇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不客氣地中斷對方：“打住！”
她放開吳宛甯，走到大堂門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免得被馬屁燻死。“什麼地球文明，什麼救世主，這不是我關心的。我只想知道我的母親——”
她垂下頭，掩住臉上的哀傷，艱難地問道：“她是不是也被塞進計劃A裡面，穿越到了這裡？”
從見到藥姑開始一直到現在，反覆煎熬她內心的一個事實就是，那個計劃的所有人，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人活下來。
“陶小姐的母親並沒有參與計劃。”吳宛甯笑道。
陶雲堇猛地轉身，跨一大步衝到吳宛甯面前：“她還活著？”
吳宛甯眨眨眼，彷彿在斟酌措辭。“以一種比較特殊的方式活著。據我所知，參與實驗者包括陶小姐，被一種高能粒子束打成量子態——哦，在元石星球上的叫法是元神——然後以量子傳輸的方式注入元石星球的人族體內。量子傳輸的過程有點類似於傳真，但不同之處在於，傳輸完成之後，原來的量子態徹底消失。陶小姐的傳輸完成之後，量子傳輸負荷過於飽和，所以陶小姐的母親便沒有再繼續，因而——”
陶雲堇皺眉：“她以元神的形式，被儲存在母艦內。”
吳宛甯惋惜地點點頭，轉而又安慰道：“但是我們可以透過傳輸，讓她來到這裡，使你們母女團聚。”
陶雲堇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真心安慰，還是假意敷衍：“天下不會有第二個陶雲堇。計劃A的其他參與實驗者，是怎麼死的？”
吳宛甯如實回答：“參與實驗者的元神進入受體靈臺之後不久，被受體的元神吞噬。”
陶雲堇的目光冷如寒冰。
吳宛甯沒有表示出恐懼，反而真誠地迎上她的目光：“母艦上所有人，包括書記還有其他的科學家都在為移民計劃不懈奮鬥，我們的目標與陶小姐是一致的，這一點請無論如何要相信我們！”
陶雲堇垂下攝人的目光，呆呆地站立良久，除了給予這些人信任，她還能怎麼樣？她是母艦實現移民計劃的唯一希望，母艦又何嘗不是她見到母親的唯一希望？
輕聲道：“她還好嗎？”
吳宛甯立即回答：“很好。孫書記聽說陶小姐重生之後，就知道你會問起她，所以早就察看過她的情況，量子態非常穩定。”
陶雲堇忍不住問：“你們還有其他計劃嗎？還要多久可以實現移民？”
吳宛甯嘆息一聲，下意識地往藥姑瞟了一眼。
藥姑臉紅到脖子根，咬緊嘴唇。
吳宛甯沉聲道：“就在陶小姐重生之前，我們原本正在實施一個計劃，那計劃可以說有非常高的把握。其實這個計劃與盧奕也有關係，還記不記得嵇瑤想要取申世珩的肉身？”
盧奕一怔，剛才陶雲堇與吳宛甯的對話，他聽得一頭霧水，因為當中夾雜的太多新鮮詞彙對他來說理解起來過於困難，因此他實際上處於半出神狀態。驟然間聽到自己的名字，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停頓了數息，才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是啊，當時瑤姑姑叫我去取，說是想要用來作為鑽研醫術，難道……”
吳宛甯點頭：“申世珩是地球人與妖獸雜交的第一代後代，他的DNA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我們曾經想要用他的DNA製作一個克隆體，能夠承載量子態，同時也能夠在這個星球上生存。過去了萬餘年，如今第一代雜交後代的肉身只餘下他這一具，所以我們想要得到哪怕一點點也好。”
她再次沉重嘆氣：“可惜，藥姑沒能說動盧奕，後來我們再要想其他辦法也來不及，申世珩的肉身毀於璮神尊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