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雲堇大口呼吸海面上的空氣,初夏的暖風裡夾雜著水面浮游植物的清甜,以及海洋中慣有的鹹腥。
從雌海眼中噴湧出的大量海水從身邊掉落,砸入海面,喧囂的聲音充斥耳膜。
陶雲堇靜靜地聽著,看著,享受著。這一切的感官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她伸出一隻手掌,陽光透出纖細五指射入,在面板上投下暖洋洋的金光。五指握緊,指尖在掌心摩擦的觸感既細膩又溼潤。
當她握緊另一隻手掌的時候,卻是另一種觸感,粗糙乾燥、帶有濃密體毛,遠比她自己真正的身體要來得熟悉。
她扭過頭,與盧奕四目相對。
陶雲堇甜甜一笑:“我長得好不好看?”
盧奕點頭。
陶雲堇不滿足,搖晃他的手臂:“哪裡好看?”
“哪裡都好看。”
陶雲堇很想對他的敷衍應答翻一個白眼,但是想到這個人剛剛費盡心思幫自己重塑新軀,便再次由內自外地充滿了感激:“申世珩,我該怎麼感謝你?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我從未想過還有這樣的一天。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永遠呆在阿奕的身體裡,儘管那也很好,但總不如有自己的身體。更何況我覺得現在這具身體……”
她低頭審視一番,認認真真在身上到處撫摸:“比原來還要美。你當時重塑這具肉身的時候,該是花了很多心思的吧?把一些不甚理想的地方都調整了,所以才會如此。特別是胸,我真的蠻喜歡的,我在原來那個世界的三流小診所,經常見到有人偷偷去隆胸,可那是假的,而我是真的。”
盧奕感到臉上有些燙,很想解釋他並沒有刻意去揣摩陶雲堇的三圍,但是又覺得這樣的辯解其實很無力,便索性什麼都不說。
他抽回手臂,竭力不去看陶雲堇到處亂摸的樣子,咳嗽一聲,道:“你餓不餓?畢竟這具身體是新的。”
“不餓。”陶雲堇差點沒笑出來,作為天元丹妖獸,她根本不需要透過食物來補充體力。
隨即又若有所思地撫摸下巴:“但是很想嘗一嘗食物的味道,特別是血食。說來奇怪,我從來沒有吃過血食,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因為生吃而吐得一塌糊塗。可是現在的我,身體裡有一種原始的慾望好像不停地在我耳邊低語‘去試試吧,讓滾燙的血液流過喉嚨,那種滋味會讓你終生難忘’。”
盧奕聽到這話緊張起來,連忙道:“我去給你捉一條魚。”。
“魚是冷血動物。”陶雲堇立即否決,轉頭四顧,以極佳的目力看到遠處海島上裊裊炊煙下的一座小小村郭。
“不要亂來!”盧奕話音未落,陶雲堇身影一晃,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他頭皮一麻,只得趕緊追上,只見陶雲堇以極快的速度來到村郭,在裡面轉了一圈,出來的時候手上提了一隻雞一隻羊。
還沒等村人發現她已經走遠,擰斷一隻雞的脖子,舌頭一舔,將所有滾燙的鮮血捲入腹中。
盧奕趕到的時候,雞隻剩下一個頭顱,撲通一聲被扔進海中。
陶雲堇揚手一拋,把羊扔給盧奕:“給你的。”
盧奕看著她嘴邊殘留的血跡,無奈道:“你太心急了,我有辟穀丸的。”
陶雲堇伸出舌尖舔舔嘴唇,笑道:“走啦,找個地方生火吃烤肉。放心吧,我還是那個雲兒。倒是你——”
她上下打量盧奕,心裡在說,雖然臉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可內裡卻不是我熟悉的阿奕呢。“給我說說你的事。”
二人在海面上找到一塊大礁石,四面都是鮮活的五彩繽紛的珊瑚,顯然當中那塊凸出海面的青灰色大石頭是珊瑚死後的屍體匯聚而成。
盧奕剝了羊皮,拿海水洗淨內臟,伸指在礁石中央凹槽處一點,一團火焰燃起,海面很快飄蕩起羊肉的馨香。“說說我的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