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奕一路追到嵩城令尹府,沒有發現封少丞的身影,不禁撓頭:“這小子也跑得太快,一眨眼就沒影了,難道已經進入令尹府?”
令尹府裡軍士行路匆匆,傳遞訊息者來往不絕,看來魏民洲正在府內。
他躊躇著要不要入內,忽聞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盧師弟!”
回頭一看,竟是徐詩然。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在此地見到故人,驚喜之色洋溢於臉上,趕上來一把抓住盧奕的手:“你怎麼在這兒?你從雙生木回來了?”
忽地又臉紅,放開盧奕的手,微微低頭,嗔道:“要不是大帥召我來,我還遇不見你。你既然回來了,怎麼也不去學宮找我?想來是把我忘記了。”
盧奕握住她的雙手,笑道:“姐姐,好久不見,你竟越來越漂亮了呢!身段卻有些清瘦,是最近在減肥嗎?什麼方法這麼有效,介紹給我啊!”
靈臺中,阿奕連忙止住陶雲堇:“注意影響啊!這裡是令尹府門口,你把手放開,別抓著她行不行?”
徐詩然雙頰更紅,略有些不自在,好在盧奕及時放開她的雙手,才稍稍鬆一口氣,笑道:“妹妹……盧師弟說哪裡話?我是越來越老了呢。對了,你來也是因為大帥召見嗎?”
盧奕搖頭:“我是找一個人,但是他跑得太快沒追上,也許是進大帥府去了。”
徐詩然道:“那我們一起進去吧。”
說罷二人並肩入府,魏民洲正坐在廳堂與一班武將商討戰事。
盧奕和徐詩然不好打攪,站在廊下聽了許久。
外面街上傳揚的小道訊息既模糊又不及時,這裡的訊息卻是最新最準確的,讓二人聽得心驚肉跳。
繆瑞林的大軍開進忠義城之後立即關閉四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入,隨後便在城內展開了大肆屠殺,至今不知城內還有多少人生還。甲族大軍之中大多數為元妖,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聚集在雲嶺地區未對人族開殺戒,這樣看來這一次城內百姓恐怕是凶多吉少。
廳堂上一位武將道:“大帥,石道平之死的訊息已經傳開了,我聽聞飄渺城已經放出話來,對此事負責。”
魏民洲點頭:“當年的事我也有所耳聞。看來石道平確是飄渺城的人殺的。”
那武將道:“忠義城乃是嵩城的子城,石道平死了,我們該怎麼辦?”
魏民洲不斷在堂上踱步,沉思片刻,道:“石道平之女石玥,現在何處?”
那武將道:“下落不明。”
另一個武將道:“既然苦主不在,大帥也不好秉公直斷。再說,此事牽扯到飄渺城,這不是我們嵩城可以對抗的,須得上稟息雪堡,由熙神尊定奪才是。”
魏民洲點點頭:“說得有理。”
廊下的盧奕聽了才鬆一口氣,封少丞看來沒有來令尹府,其實也不必來了,璮神尊把事情攬過去,他暫時沒有危險了,只需要小心提防石玥便是。
魏民洲望著遠處,臉上有輕蔑之色。“沒想到甲族籌謀多年,卻選了一個最差的契機,居然拿忠義城下手。哼!他們不知道,忠義城對於人族來說意味著什麼,它不僅僅是一座城池,更是一座豐碑,是面對妖族暴虐永不言輸,延續聖人傳承永不斷絕的豐碑。梅公塑造了這座豐碑,石道平將其豎立起來,而今忠義城二十萬百姓的殉葬則是將豐碑徹底、永遠地插在所有人族的心底。”
旁邊的武將道:“雖然如此,可是嵩城安危還是令人擔憂。繆瑞林趁著石道平之死借題發揮,忠義城顯然只是一個開始。”
另一人附和道:“不錯,甲族不會只取一城便罷休。嵩城距離忠義城不過數十里,沒有高山深溝做天塹,甲族既然佔據忠義城作為巢穴,進攻嵩城乃是囊中取物。且他們嘗過了忠義城的甜頭,會不惦記嵩城嗎?不要忘了我們這裡有比忠義城多出一倍的人口。可是甲族兵力近五十萬,還不包括周圍山嶺中的散兵遊勇,而我們嵩城守軍加上龍族援軍也不過三十萬,雙方實力嚴重不對等啊。不知道應龍族老龍王那裡,可否再增派一些兵力?”
魏民洲神色嚴峻,搖了搖頭:“上次因為陸煊的事,我親上三源沼,應龍族老龍王雖然沒有發作,但是看得出來對此深有介懷。此事我從未對外宣揚,只是為了穩固民心。但眼下大戰在即,各位理應心中有數。莫說增派兵力,就是嵩城與三源沼原有之盟約,也是岌岌可危,一觸即散,我們不可不防。”
眾位武將一聽,都是黯然。若沒有龍族援軍,嵩城根本不是甲族對手。
一位武將猶豫道:“我們是否應該先疏散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