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著頭皮走向盧小箏,站在攤位前,望著排隊的長龍,臉頰有些發燙,心中重重嘆口氣。唉!好歹本少爺是神尊之子啊,竟做起了販夫走卒?
沒等他有時間多愁善感,盧小箏已經把一個小瓷瓶塞到他手裡,那裡面裝的正是辟穀丸。“我負責收錢,你負責出貨。一瓶三粒,至少三瓶起售,如果一次性買十瓶可以贈送一瓶。這是梟公定的規矩。不要拿錯了哦。”
封少丞用心記住,點頭道:“知道了。”
頭一個上前的是個風韻猶存的少婦,接過封少丞的瓷瓶,順勢摸了一把他的手,笑道:“少年人如何臉這樣紅?是見了姐姐害羞的麼?”
周圍人一下子鬨堂大笑起來,有人笑罵那少婦,有人則起鬨封少丞,本來等得心急難耐的人群一下子找到笑料,迫不及待地拿來尋開心。
封少丞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心中仰天長嘆,本少爺可是百花叢中過的人啊,今日居然眾目睽睽之下叫人給吃了豆腐!
盧小箏雙目一瞪,本就人高馬大的她一做勢更是嚇人,生人勿近的氣勢頓時爆發出來,不客氣地大喝一聲:“喂!要買就買,不買就走!不要妨礙後面的人!”
那少婦眨眨眼,嗤笑一聲:“你吃什麼飛醋?他是你什麼人?難不成是你郎君?你長這麼醜,哪裡配得上這樣俊俏的郎君?”
坐在二樓的掌櫃本來悠閒喝茶,忽然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比獅虎更兇猛震撼,連大地都為之顫抖。
手中的茶杯沒端穩,灑了些水出來,暗道:“巨猙啊!難怪!這位姑奶奶又發怒了,不會像上次一樣砸壞我的酒樓吧?”
連忙探頭出去看,幸好盧小箏只是怒吼,並未動手。但是對面的少婦顯然被這一聲吼嚇得不輕,後排的人也是噤若寒蟬。
盧小箏怒道:“配不配跟你沒關係!我長得美醜也跟你沒關係!不賣給你了,趕緊給我走!”
那少婦愣了一愣:“不賣給我?可是我……”
封少丞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瓷瓶:“不賣就是不賣,我娘子說了不賣,我聽她的。”
後面排隊的人又傳出一陣笑聲,那少婦氣得狠狠一跺腳,灰溜溜地走了。
盧小箏先是一呆,再看封少丞面色如常,趁著出貨的空隙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心中一鬆,頓時釋然。
不過還是在桌子底下踩了封少丞一腳,居然敢戲稱本姑娘為娘子,好大的狗膽!
封少丞疼得一哆嗦,暗道,果然是巨猙,好大的力氣,誰要娶這樣的女子做了娘子那可有的受!
站在他倆身後的侍衛內心則是有一大群馬咆哮飛奔而過,這是什麼情況?兩人不僅在眾人面前互相暗指對方為娘子郎君,還在桌子底下勾勾搭搭?神尊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把我打死?我是不是該假裝沒看見,不知道這回事?!
直到入夜酒樓打烊,盧小箏的生意才告一段落,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雀巢小樓,把錢往桌上一丟,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
三兒在金銀堆裡撒歡打滾,開心得雙眼發光。“這下我們發財啦!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雕梟仍然埋頭於算盤之中,口中唸唸有詞。“知道生意會火爆,但是沒想到這麼火爆。我們是借了血食禁令的東風,辟穀丸才會這樣供不應求。紅絲雪菟子作為最主要的原料,現在看來遠遠不夠。種植面積不夠大,我須得租幾個大的倉庫,盧奕再建幾個冰屋。黃參精一人種植是不夠的,須得多僱幾個人。這倉庫和人員的開銷是一筆大的支出,靠眼下的入賬可能還不夠,我須得動用我的老關係,去錢莊賒借一筆銀子。”
肖沅見雕梟手指如飛,在算盤上快速撥動,只留下一片殘影,只看得眼珠子發花,連連搖頭:“我的媽呀,賣個藥這麼複雜。”
封少丞挑起一條眉毛:“是啊,某些人賣個藥還能跟人吵起來,害得本少爺親自上陣。”
肖沅冷哼一聲:“我聽說,某些人數數都不會,多送出去好幾十瓶,一文錢都沒收。”
封少丞頓時氣息一滯,急道:“人太多了,忙中出錯嘛!”
盧奕見盧小箏一句話不說,笑道:“怎麼,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