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對面有一家當鋪,我去把夜明珠當了,換些錢財,否則連飯錢都付不了。菜來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他前腳剛走,肖沅後腳便到,一進來就大大咧咧坐下,氣鼓鼓的樣子:“這座鳥島到處都是鳥,除了鳥還是鳥,很少看見獸類,找了一圈沒找到吃的!”
盧小箏笑道:“沒事,等下有蛋。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肖沅翻個白眼:“你不聞一聞你自己,身上的味兒有多重!”
盧小箏連忙抬起胳膊聞了聞腋下,三兒也湊過來聞一聞,差點沒暈過去。
盧小箏訕訕地笑道:“海上沒條件洗澡嘛!”
自肖沅走進這家酒樓,就有不少女子盯著他看,不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其中一個膽子略大的,起身款款走來,在肖沅面前站住,左右看了看桌子旁邊的幾人,當看見高大壯實的盧小箏的時候,不禁掩嘴偷笑,對肖沅莞爾道:“這位公子見著有些面生,是初來雙生木嗎?”
聲音異常婉轉好聽,柔媚動人,再看身姿也頗為出色。
盧小箏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
三兒毫不掩飾地張大嘴巴“哇歐”一聲,跳到肖沅面前的桌上,笑道:“這位姐姐是黃鸝嗎?說話真好聽!”
那女子低頭淺淺一笑,似有幾分嬌羞,著實讓三兒看得兩眼發直。“人家是夜鶯啦!”
此話一出,盧小箏和三兒都是心裡咯噔一下,剛才好像點了個菜就是夜鶯蛋?
三兒連忙退下來:“你們聊,你們聊。”
老實坐到盧小箏身邊,二人一致把頭轉向窗外,假裝沒看見這位姐姐。
那女子又對肖沅笑道:“公子怎麼不說話?”
肖沅正在給自己倒茶,聞言一愣:“我跟你又不認識,說什麼話?”
那女子臉皮抖了抖,正要再堆起一個笑容,只聽那邊的姐妹們在說話:“咦,那不是十三公子嗎?他也來了!”
那女子往樓梯一看,一個面目俊秀的少年上樓,經過這一桌,看到肖沅,相互認出來都是住在同一幢雀巢小樓的鄰居。
少年好似不經意地在對面的座位上坐下,叫來小二熟練地點了一些飯菜,隨後悠閒地端起茶杯喝水。
侍衛從樓下匆匆上來,附在少年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他們來了。”
少年臉上的悠閒神色消失,眉頭皺起,似乎在思考什麼。
站在桌前的女子不肯放棄,仍舊纏著肖沅沒話找話,問住在那裡。
肖沅不耐煩道:“問我住哪裡做什麼?我正愁沒有血食,你要想來找我,那麼現在可以回去跟家人道別了。”
盧小箏和三兒沒掌住,一口茶水噴到地上。
女子討個沒趣,氣得一跺腳轉身就要走。
對桌的少年卻站起來攔住她,笑道:“對姑娘家如此無禮,可見是個沒爹孃教養的。”
肖沅臉色一滯,冷冷道:“你說誰?”
那少年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笑道:“我說你是個沒……”
忽然眉頭一皺,猛地扭頭去看盧小箏。坐在他旁邊的盧小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茫然地看著他。
那少年趕緊站起來,往外退了一大步,用袖子掩住口鼻,指著她道:“你、你、你身上什麼味兒!胖點醜點倒也罷了,居然還那麼臭!這讓人怎麼吃飯?昨夜吃的都要吐出來了!”
盧小箏愣愣地望著那少年,空氣一下子凝固了。
沉默幾息之後,酒樓裡頓時爆發出雷鳴一般的咆哮:“你敢這麼說我!”
盧小箏滿臉猙獰之色,雙目赤紅,背後閃現五條長尾,高大的身軀肌肉鼓脹,大喝一聲朝那少年撲去。
那少年冷笑:“不過是一個表境法士,未成年的猙而已。”
輕巧一縱,躲過盧小箏的撲擊,他身後的侍衛手抱長刀,靠在桌邊看。
盧小箏一撲不中,嘩啦一聲砸倒了一排椅子,引得眾人紛紛來看。
樓梯上正走來二個男子,一人左臉頰有一道短短疤痕,目光掠過那少年,眉頭微微一皺,便走到角落一桌坐下,好整以暇地觀看。
那少年眼角餘光瞥到刀疤男子,沒有正眼去看,只是對盧小箏笑道:“我只是說了句大實話,至於發這麼大火嗎?要是怕人說的話,不如不要出門,在家待著沒人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