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門的守軍以龍族軍士為主,陸煊平時就駐守在城門的城樓。
但是趙其岡並沒有帶陸源踏上通往城樓的階梯,而是走到城門下,往城外去。
陸源看看西邊天空,太陽已經沉入山峰背後。“我們要出城?日落後,城門不是要關閉的嗎?”
趙其岡笑道:“校尉若要進城,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嗎?”
陸源也笑了,抬頭往城門上看。
階梯盡頭,站在二個龍族軍士,一個體形極為魁梧,另一個則極為精瘦,二人一同注目陸源,看著他穿過城門,朝城外走去。
精瘦軍士說道:“大哥,那就是陸校尉的公子。你說,他真的是個野種嗎?”
魁梧軍士神色嚴肅:“今晚就知道了。注意北面樹林。”
精瘦軍士道:“是。”
陸源跟著趙其岡一路向北,來到五公里外的雲嶺天翹峰南麓,進入一片茂密樹林,不久就看到陸煊牽著一匹馬在林中一條小溪邊飲水。
“父親!”陸源下馬奔過去,“我陰日就要啟程去息雪堡了,你什麼時候換防,能去那裡看我?”
陸煊摸摸他的頭,笑道:“知道你陰日要走,所以才把你叫過來。”
轉身從馬鞍橋下抽出一柄匕首,刀鞘上鑲嵌了華麗的寶石,遞給陸源。“喏。”
陸源接過來,抽出一看,刀刃漆黑如墨,鋒利無比,頓時雙目冒光。“黑曜鐵精!這是黑濤谷的黑曜鐵精製成!父親,這給我嗎?”
陸煊笑道:“拿著。”
陸源手中揮舞匕首,刀刃在空中劃過一圈圈黑光,他開心得滿臉都是笑容:“謝謝父親!”
陸煊蹲下來,在小溪邊掬起一把水洗臉,隨後又細細地洗衣袖上的汙漬。那汙漬是新鮮的血跡。
陸源也看到了,忙問道:“父親,你受傷了?”
陸煊笑道:“沒有,是別人的血。我剛剛殺了一個人。”
陸源一怔:“是處決犯人嗎?”
陸煊回頭,看著他的眼睛道:“是你母親。”
陸源呆住:“父親,你在說什麼?”
樹林裡走出四個軍士,看了一眼陸源,抖開一包東西對陸煊道:“校尉,已經把她埋了。這些東西怎麼處理?”
陸源看到那團東西是母親魏雪的一件披肩,裡面包裹了一對玉鐲,一對金耳環,一條寶石項鍊。
陸煊擺擺手:“不要在嵩城,拿回三源沼隨便哪一座神城處理掉便是。”
四個軍士退到一邊。
陸源渾身上下抖若篩糠,他雖然知道父母親一向感情不佳,但無論如何不敢相信陸煊說的話,結結巴巴地問道:“父、父親,為、為什麼?”
陸煊望著溪水嘆一口氣:“一時衝動,失了手。”
隨即朝他手中那柄匕首一指:“就是用這個扎進她的心窩。”
哐當!匕首落地,發出清脆響聲。
陸煊彎腰撿起匕首,抽出來,將刀鞘倒置,過了一會兒,一滴血從刀鞘內淌出,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