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雲堇又從腦後抓過頭髮甩到胸前,似乎也長了一點點。“嘻嘻,這生機引這麼好用,將來阿奕你要是禿頂了的話,都用不著買生髮劑。”
阿奕道:“你才禿頂。不過生長頭髮指甲算什麼,我看看能不能生長骨骼,這才是盧小箏能用上的。”
神闕、心宮洪爐之中同樣以靈氣環繞,結成這種奇特的法印微迴圈。起先不覺得有什麼,漸漸地心宮四極洪爐之中,剩下的最後一極東極洪爐漸漸起了變化,似乎對於這種奇特的法印更有效果。
原本鋪滿空穴的淺淺一層靈氣迅速暴漲,迅猛吸收全身各處的靈氣,形成沸騰之勢。
四極洪爐中央,逐漸形成了一個青濛濛的光團,光團之中隱約可見一條青龍,身軀彎曲蜿蜒,四爪握雲行空,頭頂二支威風凜凜的大角,嘴邊二根隨風舞動的長鬚。
隨著東極洪爐加倍暴漲,靈氣更加充裕,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遍身龍鱗青翠欲滴,飽含深邃的生機與活力。
陶雲堇驚喜道:“沒想到,生機引在五行之中屬木,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分屬金木水火的心宮四極洪爐如今都有如神助,吸收靈氣的能力比平時增強數倍,而且五行雖然相剋,但也相輔相成,水生木,木生火,一旦四極同時開燃,則凝聚成一股合力更是強盛非常。
阿奕苦著臉道:“雲兒先別高興,你看看我都成什麼樣了?”
此時的盧奕不知不覺間竟然飛速生長,身高超過六米,就算盤坐在床鋪上,頭頂也已經蹭到了天花板。
頭髮發了瘋似的長長,拖到床上地上,三兒正緊緊抱著他的一團亂髮當作被褥蓋在身上。
指甲更是長得像樹枝,彎曲打捲纏繞在指尖。
喀拉!床板因為承受不住重壓出現一道巨大裂縫。
他連忙挪動屁股想要站起。砰!天花板瞬間被頭頂戳破,屋頂瓦片紛紛掉落。
睡在旁邊的盧小箏和三兒被驚醒,一臉驚懼地抱在一起望著眼前這個巨人。
盧奕半個頭伸在屋頂外,忙道:“別怕,是我。練功練的,一會兒就好,你們等著。”
好在他現在已是節境,能夠控制骨骼易變,趕緊縮回到原來的身高。
又取出斬邪劍割斷過長的頭髮和指甲。沒想到好好一柄寶劍,竟成了指甲刀,不知魏寅勝看到了會不會被氣死。
他苦惱地看一眼破破爛爛的床板和屋頂,陰天又要大修大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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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盧奕因為疲憊而剛剛躺下的時候,嵩城被鐵匠鋪的叮噹打鐵聲驚醒。
因為甲族仍在不斷聚集,周邊形勢越來越嚴峻,城內對於各種武器的需求也不斷提升。
高鐵匠走進爐房,這間屋子一年四季,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是高溫灼熱,鍋爐內騰騰燃燒火焰,屋角擺二口半人高的大缸,地上堆放著數十支刀劍半坯。
他抓起桌上一個酒罈,仰頭咕咚咕咚喝個精光。酒精的作用,加上爐房內的高溫,叫高鐵匠渾身發熱,一把扯開衣襟,袒露胸膛,抓起地上的劍坯壓上爐臺,另一手揮動鐵錘,噹噹敲打。
此時他的一幫徒弟被爐房傳出的動靜驚醒,這才匆忙起床,一邊心裡暗暗嘀咕又起這麼早,一邊只得硬著頭皮幹活,有的挑水加入那口大缸,有的給鍋爐添料,有的去集市購買木柴。
高鐵匠對於打造刀劍有一種頑固的執著,必要每一分每一縷都追求極致,因此他親手打造出品的武器,無不遭到城內法士修士們的瘋搶,往往預訂的隊伍都排到幾個月之後。
上門來當學徒的人也是絡繹不絕,但是高鐵匠對徒弟的要求比對刀劍的要求更苛刻,因此很多人來了幾個月仍然只是幹些跳水劈柴的活計。
這天鐵匠鋪又來了一個年輕學徒,生得極為高大,聽說是由大帥府的曾長孫介紹來的,雖然對打鐵一竅不通,但是一來便進入爐房,給高鐵匠打下手。
這讓其他的徒弟很是不忿,其中一個林曉華,出身貧苦,家裡供養不起,早早便送進鐵匠鋪裡幹活,工錢幾乎沒有,只是解決食宿,幹了好多年連打鐵的門道都沒摸著。
他路過爐房偷偷往裡面瞧,見高鐵匠正在斥罵那年輕人:“怎麼搞的?有蠻力就行了嗎?你有沒有腦子?魏寅勝當我這裡是垃圾桶嗎,什麼人都往這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