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爺爺的屋裡異常整潔,盧奕在床底一陣翻找,終於在角落裡找出那一對禿鷲翅膀,插在背上,飛上楊梅小院上空。
三兒坐在他頭頂上,四爪緊緊揪住他的頭髮,往下一看直呼過癮,對雕梟大呼道:“出發吧!”
雕梟肩膀一抖,變化出一對巨大的翅膀,展翅就要騰空。
肖沅趕緊拉住他:“我怎麼辦?”
雕梟嘴角上揚:“好辦。”
雙手一晃,已變成一對鐵爪,細鱗在陽光下閃現金光。
鐵爪往肖沅脖頸後一撈,像一隻小貓一樣把他拎起,雙翅一展,呼啦一聲直衝雲霄。
盧奕趕緊閃身躲避,猛烈的氣流差點把他帶翻,嚇得三兒尖聲大叫。
二人一前一後越升越高,很快飛出嵩城,朝西南而去。
莽莽山嶽在身下緩緩移動,飄渺霧氣在周圍慢慢飛舞,遼闊的雲嶺山區猶如一幅壯美畫卷在眼前徐徐開啟。
澐江如同一條玉帶在蒼翠山林之中穿梭,串聯起無數條細小如絲的江河溪流。偌大嵩城如今只是身後一個小小墨點,無數山尖峰頂在前方如刀箭叢林,針尖麥芒。
極目遠眺,可以看到北方的冰原在日光下反射蔚藍冰光,而南方的三源沼則在騰騰霧氣之中不辨形狀。
肖沅脖頸上的軟肉被揪住,只得弓背垂頭,四肢軟軟垂落,感到一身蠻力使不出,好像蛇被捏住七寸。再看看三兒坐在盧奕頭頂好不舒坦,不禁暗暗氣苦:“不能換個姿勢嗎?”
雕梟扭頭露出一絲邪魅的微笑:“怎麼著不喜歡?那我放手了。”
“別——”肖沅剛說了一個字,忽覺身體一輕,頓時從萬丈高空跌落!
“啊——”一聲慘叫之後,砰一聲砸在雕梟背上。
盧奕和三兒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大狼,這個姿勢舒服嗎?”
肖沅緊緊揪住雕梟背上的翎羽,面色蒼白:“我頭暈。”
盧奕覺得不對,擔憂道:“他不會是恐高吧?畢竟是狼族,從來沒有飛過。而且雲霄飛車不是誰都可以坐的。”
雕梟剛要回頭去看,只聽“哇”一聲,肖沅吐在他背上,全是未消化的生羊肉渣。
“喂!”雕梟怒吼一聲,“你找死啊!”
身體劇烈抖了幾抖,差點把肖沅抖落下去。
肖沅渾身癱軟,長出一口氣道:“舒服多了。”
雕梟面黑如鐵,咬牙切齒道:“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撲通!”雕梟在海邊降落,身子一甩,把肖沅摜落在海里,隨後一個猛子紮下去。
肖沅在水裡掙扎幾下,狼狽爬上岸,將身上的水甩幹。
雕梟足足洗了一個時辰,才把背上的汙跡洗淨。又晾曬了二個時辰,才把羽毛全都晾乾。
這期間,盧奕、肖沅和三兒也沒閒著,四處打獵儲備食物,畢竟已經飛出雲嶺山區到達海岸,前方就要橫渡風暴灣,去往對岸的落日高原。
三兒一邊撿拾地上掉落的堅果草籽,一邊道:“我們家族遍佈天下,對岸的落日高原也有不少族人。梟伯伯所說的石宮在高原南端,是一座有人族神尊居住的神城。我們面前要橫渡的風暴灣與南部無際海的交合處中央,也有一座神城,有鱗族神尊居住在那裡。但是我從來沒有去過海里,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只知道風暴灣常年風暴不斷,從沒有風平浪靜的時候。有人說是因為神城建在那裡的海底的緣故,也有人說是因為海眼就在風暴灣內的緣故。”
肖沅奇怪道:“既然風暴灣那麼險惡,為什麼我們要從它上面橫渡?向西走不是一直有陸路去往落日高原嗎?頂多就是繞一點路,多花一點時間罷了。”
三兒笑道:“向西走,先要經過赤魔火山群,然後再往南才能上落日高原。可是赤魔火山群裡有誰你不知道嗎?”
盧奕點頭:“甲族。所以梟伯伯才帶我們從天上飛過去避開他們。”
雕梟在遠處冷笑:“我帶你們飛,是因為我是鳥。至於甲族不甲族,我才不放在眼裡。只有你們這些小傢伙才怕他們。”
待到羽毛徹底晾乾,雕梟、盧奕等人再次上路。
剛剛飛入風暴灣海域,便遇到強烈的氣流,雕梟和盧奕都是一陣搖晃。
肖沅再次面色蒼白,緊緊摳住雕梟背上的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