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笑道：“葉大人很久沒來了，怕不是把我們這些鄉下人忘記了吧。”
葉繼松笑道：“怎麼敢忘記？總想著來找老哥你好好聊一聊呢。這都有三四年了吧，我記得那時候青青還只有這麼高。”
他伸手比劃了一下，道：“她最喜歡吃蛇肉，今兒我就帶了來。這姑娘還真是膽子大，小時候被蛇咬過，但也不怕，還喜歡吃蛇肉，一般的男子都比不上她。”
說著，陳青青端著碗碟杯筷過來，葉繼松便笑問她道：“青青，小時候咬你的那蛇，是什麼蛇來著？黑環蛇，還是銀環蛇？”
陳青青的手頓在半空，覆蓋眼珠的長睫毛輕輕顫抖。
老漢笑道：“葉大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小女娃兒心裡還是有忌憚的，你別真以為她膽兒大，她那是打腫臉充胖子。你就別再問了。”
葉繼松笑笑，給他斟酒：“是我不好。”
又給盧奕斟了一杯，給自己也斟了一杯，三人推杯換盞，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酒酣耳熱之際，葉繼松長舒一口氣道：“山裡的野味果真是味道不賴，我在城裡住著就唸想這一口。尤其是老哥你當年腿腳好的時候，那可是村裡數一數二的神箭手，一箭一個準，每次我到這裡都是來蹭吃蹭喝的。老哥，你當年還曾經一箭射中好幾只大雁呢，幾隻來著？二隻，還是三隻？”
老漢哈哈笑著，擺了擺手：“好漢不提當年勇。”
葉繼松笑著指了指盧奕：“給晚輩說說，叫他們心裡有個榜樣，不失為一樁好事。怎麼，老哥當年這麼榮耀的事情，不會忘記了吧？”
老漢抿了抿嘴唇，嘿嘿直笑。
盧奕看著他，期待他的答案。
陳青青從一旁走來，脆生笑道：“三隻。對吧，葉叔叔？”
葉繼松頓了一頓，撫掌哈哈大笑：“對對對！還是青青記性好。”
老漢鬆一口氣，笑著舉杯：“不提了不提了，現在腿腳不行了，羞提當年事。”
三人又舉杯聊了一會兒，葉繼鬆起身告辭，說學宮裡還有很多事情不能久留。
盧奕心想惡靈的線索斷了，下一步還未想好該怎麼辦，只聽葉繼松對他道：“盧師弟，此地距離學宮挺遠，不如我帶你一起回去，也好過你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
盧奕想想也好，便謝過。
二人出了村子，葉繼松托住盧奕的後背，閒庭信步往學宮方向走。
他邁出的步子雖慢，可走得卻飛快，盧奕只見周圍的樹木山巒飛速倒退，就好像坐上了一趟輕軌列車。
他不禁在心裡咋舌，雖然自己如果全力奔跑，大概也能達到這個速度，但是看葉繼松輕鬆的樣子，他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能夠在學宮謀得幫辦的職位，僅次於主簿，也是要有一定實力的。
葉繼松好整以暇地觀望周邊飛馳的景色，隨口問道：“嵇瑤是你姑姑？”
盧奕點頭，又搖頭：“不是親姑姑，但是她待我極好。我把她當親姑姑。”
葉繼松微微一笑，隨意地轉頭四顧。
這一下倒把盧奕的心思勾動起來，尤其是陶雲堇，心裡湧出無數個問題。
她眼珠子轉了轉，笑道：“葉大人與我瑤姑姑認識？”
葉繼松沉吟一下，道：“認識很久了。大約十五六年了吧。”
說完，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