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雲堇忽然叫起來:“我想起來了,這個人就是魏*民*洲!”
阿奕還是有點迷糊:“誰?”
陶雲堇點了一下他腦袋:“這麼健忘!在嵩城外遇到獅群的那一次,他就是站在遠處山坡上的人。我說怎麼剛剛聽他的聲音,總覺得似曾相似呢!”
阿奕這才恍然大悟。
陶雲堇嘿嘿直笑:“有意思,他居然是嵩城令尹。阿奕,我覺得一會兒人散之後,我們應該找個單獨的機會,跟他說幾句話。”
阿奕認真問道:“說什麼?”
陶雲堇一下被問住,覺得這在她看來不算是問題:“也沒什麼,就是問個好唄!”
阿奕有些為難:“那不是很尷尬?又不熟。”
陶雲堇白他一眼:“見上一面,說上幾句,不就熟了嗎?嵩城是他的,學宮也是他的,以後說不定能得到照顧什麼的。再說是他曾經要求你到了嵩城去找他的,你敢不遵令尹的命令?”
阿奕站著沒動:“他沒有命令啊,就是說可以去找他而已。原本不知道他是令尹,也許在街上遇見了我會打個招呼問個好,現在知道了,反而有攀附的嫌疑,我覺得還是不去為好。”
陶雲堇氣得差點結巴:“這個哪是攀附,這個這個,這個只是人際交往,很正常的好伐?他是前輩長者領導老闆,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主動熱情一些啊!再說你大傻個子杵在這裡,你以為人家瞧不見你啊?人家都瞧見你了,你還故作清高,難道等著人家來找你?!”
正吵著,忽然有人在身側道:“怎麼,不認得我了?”
臺上不知什麼時候換了那梅主簿,正在宣佈一項任命,從學子中提拔一位新晉的協辦。
站在盧奕身側的人正是魏*民*洲。
盧奕瞬間石化,口齒木訥道:“魏大人好。”
魏*民*洲輕輕點頭,笑道:“好好學,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晚。”
盧奕看了看周圍八九歲的孩子,頓時汗如雨下,更隱隱感受到一股壓力,都這麼大了,可千萬不能叫這些小屁孩比下去,不然魏大人一番鼓勵就白瞎了。只得正色道:“是。”
魏*民*洲便龍行虎步去了後殿。
盧奕舒緩一口氣,見周圍有幾個小孩投來異樣的目光,低頭訕訕摸了摸鼻頭不作聲。
好在沒人關注他太久,因為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陣驚歎聲:“原來是徐師姐啊!”
順著眾人目光往臺上看去,一位年輕女子走到主簿身邊。她眉清目秀,身段高挑,穿著輕盈的外袍看似飄然若仙。
與站在一旁的魏雪比起來,雖然姿容略有遜色,但氣質高雅出塵,卻勝出一大截。
人群中有人議論:“聽說徐師姐已是通者,法士第四重天,她入職我心服口服。”
也有人陰陽怪氣:“她祖母乃息雪堡副督察,父親任兵部官員,這樣的背景擺在這,上我們嵩城學宮當一名從四品協辦怕是委屈了吧。”
這話一出,立即有人回擊:“家境比你好,境界比你高,長得比你漂亮,還比你努力,你追一輩子都追不上,也只配在這裡說風涼話!”
此人雖然聲音稚嫩,卻話語尖銳,吸引了盧奕目光,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八九歲上下,身著錦袍,脖子上戴著一個金制鑲玉的項圈。
被項圈少年嗆聲的女孩氣得臉色通紅:“陸源,你不要仗著你媽和你太公就隨便欺負人!”
陸源笑了,手掌握拳,大拇指點著身後臺上的魏雪:“我確是仗著我媽和我太公。但我也不是隨便就欺負人,你多次對徐師姐不敬,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那女孩咬牙切齒,又不敢拿陸源怎麼樣,只得一跺腳走了。
此時主簿講完了話,大大鬆一口氣,宣佈解散,眾人便陸續走了,臺下二人之間的爭端也就沒有被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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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民*洲在裡間喝茶,魏雪走進來,站在門口便不往前走了。“祖父,您找我有事?”
魏*民*洲沒法,只得放下茶杯,走到她跟前,笑道:“怎麼,爺爺過來了順道看看你,還得有什麼事不成?”
魏雪微微露出笑容:“主要是爺爺太忙,雪兒怕耽誤事。”
雖然改了稱呼,但魏*民*洲還是能感覺得出語氣中的距離感,只得笑道:“要經常和陸煊一起回來吃飯。”
聽到陸煊的名字,魏雪的臉上明顯出現一絲不耐煩:“他事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