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年輕人不放過他:“走路也是娘裡娘氣的,不會是個小妞假扮的吧。”
阿奕不高興:“正兒八經的爺們,誰娘裡娘氣?!”
胭脂攤的攤主說了句:“這位客官,胭脂你還要不要啊?我看你挺喜歡的,拿了不肯放,這也沒多少錢,要不就買了唄!”
那幾個年輕人傳出一陣鬨笑,盧奕耳根子發燙,趕緊落荒而逃。
拐過一個街角,他才停下來,不高興道:“記住你現在是在一個男人的身體裡,不是從前的大小姐了。”
陶雲堇撅嘴,又要批評我公主病,再說從前我也不是什麼大小姐。
可是盧奕是一個鋼鐵直男的現實就擺在面前,她有心想要爭辯幾句也沒了興味。
眼角餘光一瞟,忽然瞧見一家當鋪,正好轉移話題,連忙拉了阿奕進去。
接待的櫃員熱情周到,替他上了茶水。“客官,您是要當什麼物件兒?”
盧奕不好意思道:“我不當。就是請你們估個價,這樣可以嗎?”
櫃員眨眨眼,本著生意人的圓滑,很快點頭:“可以可以。”
盧奕小心摸出木匣子,取出玉髓,遞給櫃員。
櫃員對著陽光看了一會兒,笑道:“你稍等,我請掌櫃過過眼。”
說著便捧著木匣子去了後堂。
後堂不大,四壁掛有字畫,博物架上滿是小件古玩,茶几上擺一盆綴滿花苞的蘭花,一盤鋪滿青苔的假山,佈置得極為雅緻。
一個男子站在書案後,對著一副字帖臨摹。
這人中等身材,項上頂著一個雕梟頭顱,聽到櫃員的腳步聲,把手中字寫完,才放下毛筆。
接過木匣子的同時,抬起眼皮掃了櫃員一眼,櫃員莫名有些膽顫。
沒辦法,誰叫他是雕梟呢,天生目光銳利。
開啟盒蓋看了許久,櫃員覺得自己是不是產生錯覺,總覺得掌櫃的目光越來越尖銳。
吧嗒!合上木匣子,掌櫃從書案後繞出來,走到前後堂相隔的門簾處,挑開一條縫兒,看到前堂坐著一個極為年輕的小夥子,山裡獵戶打扮,不像是個法士或者修士。
掌櫃回頭低聲問道:“當還是賣?”
櫃員跟在身後,此刻忙道:“不當不賣。就請您估個價。”
掌櫃的眉頭皺在一起,櫃員以為他是不願意,便道:“要不我去回了他?”
掌櫃立即搖頭,一步一步踱回到書案前,似乎邊走邊思考,最後決定:“給他三千,問他願不願賣。”
櫃員瞪大了眼睛,心想自己又看走眼了,還以為這玉髓普通,最多當個十幾兩呢。
於是畢恭畢敬地捧了木匣子回到前堂,笑容滿面地放在盧奕面前:“小爺,這玉髓您收好了。”
盧奕一愣:“怎麼,掌櫃不願意幫我估價?”
櫃員笑道:“也不是。您要不願意賣,咱這兒好茶好水還是伺候著。你要是願意賣呢,我們掌櫃倒是可以出個價。”
一邊說一邊留心看盧奕的表情。
阿奕正要回絕,陶雲堇制止了他:“急什麼,談談價沒事。”
便道:“你們掌櫃願意出多少?”
櫃員一看有戲,便自豪地伸出食指和中指。
盧奕看了看這二根手指頭,試探道:“二……十?”
櫃員越發得意,搖了搖頭。
盧奕撓撓頭:“二百?”
櫃員笑眯眯:“二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