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雲堇急忙喊停:“什麼叫元妖?為什麼元妖需要血食祭祀?”
阿奕:“元妖麼,就是不修煉洪爐,只修煉元丹的妖,他們需要大量的血食來維持修煉以及身體機能。對我們村來說威脅最大的,除了猛獸就是元妖了。大多數法士以下的凡人都活不到四十歲,不是被猛獸叼走,就是死於元妖。”
陶雲堇看了看供桌上空空如也的木桶,覺得這情形簡直荒誕絕倫:“你們村人大多數死於元妖,現在卻殺死祭品晉獻給他們?”
阿奕知道她的想法,點頭同意:“我爹就是被一頭元妖殺死,我娘為我爹報仇,結果與那頭元妖同歸於盡。所以我不跪。幹爺爺也允許我不跪。”
陶雲堇指指地上黑壓壓的一片人影:“那他們呢?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阿奕撓撓頭:“幹爺爺跟他們提過一次,結果被轟出去了。然後他讓我也不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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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洞廳,見到不遠處幹爺爺站在一棵樹下望著這邊。
盧奕走過去:“幹爺爺?”
幹爺爺轉身走向自己的洞穴:“來。”
他的洞**部陳設十分簡單,甚至連盧奕的都不如,地上只鋪了一張粗羊毛織成的毯子。但是所有傢俱陳列、鍋碗瓢盆都擺放非常整齊,與藥姑的洞穴截然不同。
盧奕一般不到這裡來,因為幹爺爺身材矮小,所以洞頂很低,他一進來頭頂就不時擦到洞壁。
幹爺爺見他站在洞內不自在,便道:“坐下吧。”
轉身坐上粗羊毛毯子,翻起一角在下面的乾草堆裡不停摸索。
盧奕坐在一把凳子上,可是凳子也很矮,還不如坐地上。
幹爺爺摸出一個黑色桃木匣子,看著它良久,似乎陷入一些往事回憶之中,臉色異乎尋常的嚴肅。
盧奕好奇地看著匣子,不知裡面是什麼東西。
幹爺爺伸出手,鄭重其事地將匣子遞給盧奕。
盧奕連忙起身去接,差點帶翻了凳子,也將旁邊的矮桌蹭開幾步遠,桌上的陶罐嘩嘩亂響。
盧奕嚇了一跳,扭頭去看,慌亂中砰一聲撞上洞頂,將掛在洞頂的一盞油燈撞得亂搖。
幹爺爺不高興地站起身,扶穩油燈,將矮桌和凳子歸位,位置與剛才分毫不差。
盧奕不敢亂動,戰戰兢兢地彎腰站著,等幹爺爺把屋裡重新歸置得整整齊齊,才敢坐下。
開啟手中的匣子,見裡面鋪有一塊小小的細羊毛布,躺了一枚鵪鶉蛋大小的玉髓。
他捏起玉髓,式樣古樸無華,大約有些年頭,但似乎並不像是名貴品種。
盧奕想起明天要進城去買年貨的事,大約知道幹爺爺的意思了,沮喪道:“幹爺爺,我們到這個地步了嗎?連你壓箱底的東西都要拿去賣。”
梆!頭頂被狠狠敲了一記!
幹爺爺怒罵:“你敢!要是賣掉這東西,我把你撕了!”
盧奕揉著頭頂的凸起,欲哭無淚:“我就是猜猜而已。”
幹爺爺吐一口濁氣,面有肅色:“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我無兒無女,就傳給你吧。過幾天你就十八了,好生保管它,不許賣不許送,聽見沒有?”
盧奕用力點頭,內心有些感動,幹爺爺雖然有個“幹”字,可是跟親爺爺沒有兩樣。
陶雲堇好奇地細細打量玉髓,開口問道:“幹爺爺,這個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