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這裡的酒也是有名的,十月落桑葉之季釀成,有新酒,有陳酒,滋味各有不同。
牽著馬,在酒樓邊的簡易馬廄中繫好,吩咐看馬人小心看護,抬手掀開了麻布的門簾子,一股子濃郁的酒肉香氣撲面而來。
味道很香,不過酒樓中的擺設卻很簡陋,都是矮矮的方桌,未有隔斷之類。
只那桌子的款式卻很雅緻。
又窗子都是帶著窗欞的玻璃窗,大開著,十分敞亮。
卻是華夏自古就有完善的玻璃技術。
那玻璃二字,據說就是這麼來的。
因而,即便是封建考古,都可看到中原有各種玻璃工藝品遺存,而外域在古時候,卻只有單一的玻璃技術遺存,這種單一,正因是僅僅在借用華夏的科技,才會如此。
靠窗坐下,喚來馬芳兒的女兒駱寶兒,一個才八歲的紅衣小丫頭,丫字朝天辮,點上一些小菜和酒食。
這便是華夏文明的強大了,這小丫頭因聰明,只一年便學會了三千大道,可以幫大人的忙了。
少頃,酒食俱上,十月收的秋蘆筍、五老峰菌菇、又有涼雞、鮮魚、滷肉,更有青銅火鍋,炭火為底,辣料為輔,也不管天氣還熱,生片的羊肉鮮嫩嫩的,往鍋子裡一下,加上大料酸菜麵餅,那香味兒讓人垂涎三尺。
那駱寶兒不但如馬芳兒一般可愛,還很大度,送上了青柿子讓張靜濤帶回去當兒子一樣捂著,別養得闖了禍,更還送了他幾隻紅荷包杏子,酸甜可口。
張靜濤便微笑,變戲法一樣,手一翻,拿出一支玉如夫人送的羊脂級玉叉,送給小丫頭。
小丫頭的小臉蛋頓時火紅了,黑溜溜的眼珠子上映著的,只剩下了羊脂白玉的麗影。
看著小丫頭蹦蹦跳跳去炫耀玉釵,張靜濤嘿嘿一笑,品一口落桑新酒,聽聽來往客商胡扯,倒是也頗有江湖人的味道。
這玉叉,當然本是要送給馬芳兒的。
而駱安國本自居了一桌,在喝酒,他早見到了張靜濤,卻並沒有立即出來大打出手,急著尋仇,只兇巴巴瞪了張靜濤一眼。
這亦是張靜濤直接跨進這酒館的最大原因,在他看來,此處是伯城,又非寒丹,知道馬芳兒的事情的人極少,駱安國有必要把事情宣之於眾麼?
當然,這不能保證一定如此,畢竟駱安國為了炫耀和廬陵君趙神的關係,都不惜把馬芳兒抬了出來。
可是要接近馬芳兒,艮本不可能繞過駱安國。
未料,他給了玉叉後,那駱安國的神情居然就更和善了一些。
張靜濤再一想,忽而明白了,這駱安國也是心虛的,他給自己送上夫人是為了要害自己,又哪裡會那麼理直氣壯來找自己麻煩?
更別說,這駱安國是為了權勢財富,能如此利用馬芳兒,至少應該不會太在乎別人是否碰了馬芳兒,如今這價值不菲玉叉給出後,想必甚合這駱安國的心意。
正這麼想,卻見駱安國騰的站起,還是登登登走來了。
張靜濤全身戒備,見駱安國到了近前,猛然坐下,輕聲道:“你他孃的竟然敢來見我?”
而這一輕聲,卻讓張靜濤大為放心。
張靜濤就道:“有何不可,不如正式介紹一下,駱當家,在下敢死營隊長張正,並且,近日我敢死營校尉魏爽死於了非命,正是在下暫領敢死營,破敵騎五百,想到死去兄弟頗多,心中愁緒萬千,才來這裡喝酒,卻不是來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