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只是醫術之爭。”趙裡之前在楊武媚那一聲大吼時,還色變,但那臉色早在瞬間中恢復,大部分人甚至都沒看清楚他的臉色變化,當真是喜怒不形於色。
帶著很溫和的模樣,趙裡走了過來,輕輕問:“這個傷者是怎麼回事?”
這大概是一種叫平易近人的威勢,在門閥中,正是官員才能平易近人,普通平民的話,還平易個啥,本來就是平民。
白廟賜頓時有點尷尬,張靜濤之前在教授醫館學徒時,並未太刻意大聲,當時白廟賜那邊也有醫治和病人弄出的聲響,他並不知嬴湯的具體情況。
可想而知,連情況都不知,就斷定了張靜濤是胡鬧,這才是真正的胡鬧。
“手臂斷了。”白廟賜只能簡單說。
“是尺橈骨折。”張靜濤見他要糊弄過去,豈能讓他如願,便補充說。
“哦,尺橈骨折我也聽說過的,聽說很難接。”趙裡充分展現了一名殿下該有的深厚學識,卻沒注意到白廟賜的粗略。
又問:“這位張……張……”卻問不下去了。
居然是前腳楊武媚還吼過張靜濤,後腳這殿下已經忘記了張靜濤的姓字,無疑,張靜濤在這殿下的眼裡實在太不重要了。
一邊的魏爽連忙接上:“殿下,是張正。”
趙裡很自然點頭,接著一臉關心嬴湯的樣子,說:“張正,有把握醫治小公子嗎?嬴小公子可是金枝玉葉,切不可有誤。”
嬴湯頗為得意,也質疑說:“是啊,有把握麼?本公子要有一點損傷,都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張靜濤有點明白為何這嬴湯一副紈絝樣子了,估計平日裡在趙國經常為聽到這樣的奉承。
他就很想說:拜託,本君都已經給你做好手術了。
白廟賜卻搶著替他說話了。
白廟賜感嘆道:“殿下真是淵博,竟然也知道尺橈骨折,想必也知道這是不行的,用紙夾板治療尺橈骨折,聽都沒聽說過,這張正便是在亂搞而已。
張靜濤怒了:“本人絕非亂搞。”
“是否亂搞,在下或可以一試究竟,因在下雖不會醫術,卻擅長摸骨。”趙裡身後一名青須老者叫周化的說,此人聽方才趙裡身後人的稱呼,是一名學士。
嬴湯明明看錶情就知他的手此刻是很舒服的,偏他不信自身的感受,說:“如此最好。”
“那就請周學士一試。”趙裡說。
“胡鬧!”張靜濤忍不住輕聲嘀咕。
楊武媚的手很細膩溫暖,手上的勁道卻一點都不溫暖,抓著張靜濤的手收緊了一些,輕聲怒斥道:“不準再說話!否則,休怪我鐵木家處決了你!”
而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些小門閥固然在一定程度上要公正公平,但在家中首領惱怒起來時,依然是會什麼規矩都不管的。
張靜濤無奈了,說:“好吧,隨你們吧。”
白廟賜冷笑蔑視了張靜濤一眼,卻才注意到楊武媚抓著張靜濤的手,儘管這絕非親親我我,卻也讓他的臉色有點難看,眼中都有了些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