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奉天!”
一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浴血的身影,地冥的心中,敬佩與嫉恨交織湧現:憑什麼,世上的好東西都屬於你君奉天?
帝父、曙晨,他們每一個都對你那麼愛護,對我卻是.......
憑什麼,你永遠都能夠表現的大義凜然,正值的讓人厭惡,而我生來就註定了只能做滅世的魔頭?註定要去死?
嫉妒,憤恨,不甘.........在血暗之力的映照下,地冥嘶吼著,盡情的發洩著心中的悲痛,人生的最後一刻,他終於可以將一切留給自己,真正的自己。
“地冥,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君奉天低喃著,身上一片猩紅,狂暴的血暗力量凜掠著他的每一處血肉,充斥在他的五臟六腑、經脈穴道里,甚至蔓延到他靈魂的深處,破壞著他的生機。但他自始至終,臉色不曾有半點變化,縱然身子因為劇痛不斷戰慄,縱然靈魂都在撕裂,他的目光依舊驚疑,傲骨不倒。
“以我的性命,償還父親的罪孽,停止這錯誤的一切吧!”
他伸出一隻手,伸向地冥,想要將他從無盡的血暗深淵中拉回來,然而,濃郁的血暗之力充斥在地冥周身,彷彿最尖銳的刀鋒,肆意切割著周遭的一切,君奉天身上的血肉被一絲絲的割去,露出森白的骨頭,不斷搖顫,但他卻始終不曾有過停頓猶豫,依然緩緩地朝著地冥的肩頭伸去。
終於,他觸碰到地冥的肩膀,輕輕一下,明明觸碰的是肩,但顫動的是地冥的心。
“可惡,君奉天,你真是讓人憤恨啊!”
地冥大笑著,又大哭著,淚水與笑聲交織著複雜,心中百味雜陳。血暗之力驀然收斂下去。他見狀,卻似做了什麼決定,拔劍而起,直接刺了出去。
利劍破空,無比銳利。
君奉天卻不閃不避,任由劍光刺來,然而,就在這生死將分的時刻,他忽然發現,那劍光在刺到一半之後,竟一下子轉彎,逆刺回去。
“噗嗤!”
是利劍刺入身體的聲音,地冥的胸口,一片模糊,劍鋒穿過了心臟,沒有血液流出,只有源源不斷的血暗之力噴薄爆發。
“地冥!”
君奉天悲慟長嘯,來到地冥身前,真氣輸送,卻已無力迴天。
“君奉天,我早已回不了頭,也不能回頭……血暗之力,是唯一的希望……找到人之最……只有他才能夠利用血暗之能……”
血暗之力彷彿受到什麼指引,盡數聚集在地下,形成一個巨大暗暘,散發著滔天血光,起伏波動間,仿若海洋。
君奉天緊握著雙手,點了點頭。
地冥嘴角勾起一絲慘白的微笑:“天跡被眾天邪王附體……要想對付眾天邪王,關鍵在於雲徽子以及……彩綠險磡聖…聖痕者……你一定要幫我救回他!”說話間,他猛地跌倒在君奉天的肩頭,一雙眼睛死死地望著君奉天。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回師兄的……”
君奉天扶著他,臉上神色黯然,有濃濃的悲痛,有深深的內疚。
“那就好,那就好……”
地冥望著天空,雙眸逐漸黯淡,身體開始變得虛幻。忽然,他又似想起了什麼,拼盡最後的力氣,掙扎道:“小……小心,人……人……”可惜,話未說完,他已化為虛無,彷彿一道泡沫.........或者說,他之一生,本就是泡沫,註定了會隨風破碎。
君奉天深深一嘆,望著渾身腐爛的血肉,一股疲憊感湧上心頭。他顫抖著,低吼道:“君奉天,你要記住,父債子償,父親、母親,一生都是罪孽滔天,一天不償還這些罪孽,讓死者安息,你就一天不可倒下!”
血暗災劫瀰漫,迅速席捲了整個苦境,直至太初山城,方圓十萬裡內,頓生一股無形壁障,將血暗之力擋在外面,絲毫不受侵染。
山城之上,林羿負手而立,目光投向苦境人間,感知著幾處正在爆發的毀滅氣息,嘴角上翹,勾勒出一抹邪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