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高手,俱都有著敏銳靈覺,閻王這邊才有動作,戰中的古林實驗就已生出了感應,不過,因為此時的閻王依然保持著一副沉睡姿態,所以古陵逝煙也只當是漂鳥少年劍招所生變化,並未去過多思量。
但林羿卻不同。
雖然遠隔千萬裡之遙,但對於他這樣的強者來說,距離,從來都算不上限制,再加上,他很清楚,閻王絕沒有陷入真正的昏迷,所以他才派了古陵逝煙和裁罰者兩人一起出手,為的就是此刻。
畢竟,即便閻王再怎麼想要隱於暗中進行布計,可面對生死危局,他也只能有所回應。否則,萬一要真被人給砍死了,那豈不是太冤枉了?
所以,在察覺到閻王這裡有所異動之後,林羿當即就給小樹林中的裁罰者發去了資訊,讓他有所警惕。
“令人激賞的劍者,你讓我想起了昔日的徒弟,在問一句,你,當真不讓?”
看著面前滿身浴血的漂鳥少年,古陵逝煙稍緩了一分攻勢,給了漂鳥少年一絲喘息之機,但同時也在醞釀更可怕的殺招。
“死也不讓!”
鏗然話語,象徵著不屈的意志,雖然,以漂鳥少年此刻傷勢,即便只多說一個字,都要牽動他胸前傷口,使他的面色由此變得更顯蒼白,但他仍是幾如嘶吼一般,將這句話從口中講述了出來。
雖說,他漂鳥少年對閻王其實並無太多忠心,但因著這份承諾是早對太歲允下,所以於漂鳥少年而言,便有足夠的理由使他不惜自身性命來將之履行到底,除非他死,否則,誰也不能傷到他身後的閻王。
耳聽到漂鳥少年口中決絕之語,眼見到漂鳥少年手中再次提起的漂流錫劍,古陵逝煙心知,儘管有幾分可惜,但他今日卻不得不一取眼前這位少年劍客的性命。
“唉,勇者無畏,忠心可嘉,那古陵便以此招為你送行。”
一聲嘆息,古陵逝煙提運元功,手中百代昆吾,登時綻放耀眼劍芒,至極的殺招,終於醞釀而出。
“八煙天劍吾為鋒!”
曾經力敗名劍金鋒的絕招,再現塵寰,古陵逝煙這一劍就要絕殺漂鳥少年,但不曾想,就在此時,眼看著漂鳥少年即將亡命於倦收天劍下的剎那,忽有銅鈴聲響,不知從哪裡傳來,詭異莫名,瞬間響徹了整個戰場。而後,在此方天地中,更是莫名的有了片片金色花雨飄落,遮了人的視線,迷了人的心神。
“古陵逝煙,小心!”
危險一刻,一直按兵不動的裁罰者終於有了動作,隨他一聲輕喝,古陵逝煙隨即也發現了隱藏在這片金色花雨之中的殺機。只見一形貌猙獰的銅首血滴子,陡然自虛空中現行,帶著陣陣鈴音,直往他頸間飛了過來。
“嗯?”
一聲沉吟,古陵逝煙轉動劍鋒,八煙天劍強行擋下追顱銅首的突襲,放眼看去,但見漂鳥少年身旁已然多出了一人。
來人是個白髮紅衣的頂尖武者,方才被自己出手擋下的那支追顱銅首,此時也打著旋兒回到了他的手上,化作了一杆血色長槍,鋒芒畢露,霸氣十足。
“獵顱熒惑?”
太初山城中,林羿遙隔萬里,遠觀戰局,心下不由得為之一聲感嘆:“閻王不愧是閻王,果然留有後手。”
古陵逝煙和裁罰者不認得此時這名突然參戰之人的身份,但林羿卻在看到獵顱熒惑手上兵器的形態變化以後,便已認出了此人身份。
這是閻王早年最忠誠的下屬,曾跟隨閻王征戰四方,殺人無算,原本,此刻的他應該留守森獄深髓古河,負責看顧藏在那裡的閻王元神獸,但今日為了閻王安危,卻不得不從暗中走上臺前。
或者說,從始至終,他其實一直都暗中跟隨在漂鳥少年的身後,畢竟,如閻王這等心機深沉之輩,於佈局之時,對自身安危絕不可能有太多的疏漏,留下獵顱熒惑這樣一個足夠分量的後手,絲毫也不奇怪。
“看來,閻王這是想跑了呀!”
雖然遠隔萬里,但在見到獵顱熒惑出場以後,林羿立刻便就明白過來,閻王此時必定已存了退避之心。畢竟,此時的閻王尚未恢復完全功體,就算接下來的他選擇趁勢“清醒”過來,配合漂鳥少年,也不一定能輕鬆勝過古陵逝煙和裁罰者兩人的聯手合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