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之世,中原武林風頭最盛者,莫過於南慕容、被喬峰,且不說他們背後有著姑蘇慕容和丐幫兩大勢力,甚至,有很多人都認為,不出十年,他們兩人之中,必有一人能夠登頂天下第一高手的寶座!
正如林平之心中猜測,此時此刻,登上松鶴樓的昂藏大漢,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大名鼎鼎的北喬峰,但見他雙目如電,在林平之和段譽二人身上一掃而過,隨後,更是饒有深意的看了段譽一眼。
此時,段譽也看見了喬峰,心下忍不住的喝了一聲彩:“好一條大漢!這定是燕趙北國的悲歌慷慨之士,不論江南或是大理,都不會有這等人物!”
他是書呆子的姓子,什麼事情從來都是想到便做,眼見喬峰在對面的桌子邊坐下,點了一盤熟牛肉,一大碗湯,兩大壺酒,十分豪邁地自在吃喝,他伸手招呼跑堂過來,指著喬峰道:“這位大爺的酒菜帳都算在我這兒!”
聞得段譽言語,喬峰登時抬頭,看著段譽的目光中微微浮現出幾分詫異之色,雖未說話,但他也並未推辭,遙舉酒杯,衝著段譽點頭示意,卻見林平之笑道:“段兄既然誠心請客,便該慷慨一些,這位兄臺一看豪飲之士,你只請他喝那兩壺酒怎夠?”說著對那跑堂的吩咐道:“你去取三隻大碗來,打二十斤高粱!”
聽到“二十斤高粱”,那跑堂和段譽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起了當初林平之在大理的那場豪飲,忍不住的暗暗吞嚥了一口口水,但喬峰的雙眼卻亮了起來,跑堂的則賠著笑問道:“這位公子,您說的可是二十斤高粱?”
林平之笑道:“怎麼,難不成你一開酒樓的還怕大肚漢麼?快去!快去!”
聞得林平之言語,那跑堂的不敢怠慢,連忙快步跑下樓去,過不多時,取來三隻大碗和一大壇酒,放在林平之和段譽二人的桌上。
抬手拍開泥封,林平之提起酒罈,斟滿三碗酒,才向喬峰微微一笑道:“有緣千里來相會,我敬兄臺一碗。”說罷,只見他翩然伸手,在其中的一隻酒碗上一撥,那酒碗從桌子上平平飛出,便如被一隻無形的手掌託著,緩緩地飛向喬峰。
“嗯?!”
乍見這一幕,喬峰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凝重,他只看出段譽一身內力深厚,猶在自己之上,倒是沒有想到,林平之也是身懷武功之人,他之前也曾打量過林平之,只覺此人絕無半點習武之人的氣息,但眼下看來,卻是自己走眼了,這人非但是習武之人,而且只怕還是一位大大的高手!
眼見著那酒碗飛來,喬峰識得這一手功夫的精妙與難處,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右手一探,用拇指、食指和中指穩穩捏住那酒碗的邊沿,笑道:“多謝閣下盛情,幹了!”將酒碗送到唇邊,仰頭一飲而盡。
“好酒量!”
林平之一聲稱讚,轉過頭來,又復對段譽笑道:“一起?”說罷,他自捏著碗沿,將碗往嘴邊一送,微一仰頭,便就將一碗酒水喝了個精光。
段譽眼睛瞅著面前那一大碗酒,鼻子嗅著濃烈的酒氣,心中大是發愁,但想到這兩人如此豪氣,偏自己便不是男子漢不成?痴姓一發,登時將心一橫,將那碗酒端了起來,喝道:“小弟捨命陪君子便是!”說著,咕嘟咕嘟將一大碗烈酒生生灌了下去。
“很好!”
林平之一聲輕笑,探手抓過酒壺,又為段譽和自己斟了一碗酒,隨後將酒罈拋給喬峰,“咱們再幹一碗!”
喬峰接過酒罈,給自己斟了一碗,放下酒罈,雙手端起酒碗,道一聲:“請!”
“請!”
林平之和段譽也各自舉碗致意,三人一起仰頭喝乾。
這一碗酒足有小半斤,兩碗就將近一斤。烈酒入腹後,喬峰天生的酒量如海,林平之修煉五臟六腑已逼近大成,酒水入腹,便給他煉化成五穀精氣,反哺自身,因此,兩人都不覺如何,只有段譽不行,此時此刻,只感覺自己腹內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燒,頭腦中混混沌沌,眼前的人都開始出現重影。
喬峰抓起酒罈給自己斟了一碗,笑道:“今日我借花獻佛,也回敬兩位一碗!”說罷,右掌在酒罈上一拍,那酒罈裹著一股勁風向林平之飛去,他這一拍看似普通,實則暗藏著“降龍十八掌”的功夫,有心想要試探一下林平之的武功。
卻見林平之伸右掌接住酒罈,手掌與酒罈稍一相觸便回收旁引,將喬峰附著在酒罈上的掌勁化於無形,他提著酒罈給段譽和自己的碗中斟滿酒,端起碗喝道:“幹!”